重劍在身後的岩壁上砸下深淺不一的凹痕,而戰場的遠端,擊殺的提示音不絕於耳。
視線掃過另一邊的隊伍列表,眼下浮塵和狂狼的人數仍然持平,但是戰場中心剩餘三人的血量都不容樂觀。
唐世新47,方既白55,喬之聆68。
在對麵還有一個疊加了兩層行竊buff的盜賊,照這樣的態勢拖下去,孫彥赫搞不好要一點點地收割戰場,到時候即便我這邊能磨死楊震,發育完全的盜賊也處理不掉了。
但是楊震的進攻步步緊逼,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天生狹窄的地形更是縮小了拉扯的空間,我好幾次試圖繞前跑位甩開他,但是一柄粗獷的重劍橫在身前,瞬間就切斷了所有的過人路線。
“你就隻會跑嗎?”楊震獰笑著,從空中斬下一劍。
翻身,左手劍出,刺入他的左肩。
7682。
“看看你的血量再說這話吧。”
此時不比擂台,沒有經過前麵兩輪的消耗,而手部的陣痛也在休息時緩解了些許,操作流暢程度自然比擂台賽時更勝一籌。
楊震的血量在我的不斷消耗之下,還剩下35,而我還留有41的血量,儘管沒有拉開太大的差距,至少優勢還在我這一邊。
更多地利用腳步躲開重劍,讓對方的攻擊落空,然後進行防守反擊,隻要減少格擋的次數,就不會輕易地暴露手腕傷帶來的弱點。
再次撤步,重劍刮過了我的衣擺,狠狠地砸落在地麵,瞬間碎石紛飛,我借機將餘光投向另一端的戰場,行動敏捷的盜賊正在戰場上縱橫飛躍。
“他過來了。”唐世新沉聲提醒道。
“我知道,交給我,我把他射下來!”方既白激動地呼喝道。
先是一人對抗狂狼的火力網,而後又是一箭穿心擊殺了遊俠於舒,此時方既白的競技狀態燃至了頂點,情緒火熱,戰意勃發。
戰場在他的眼前鋪陳,每一個敵方單位仿佛都被圈畫出來了一般,清晰可見。
弓弦滾燙,箭也在隨之發熱。
穿楊開啟,那帶著颶風的箭矢螺旋射出,像是能射落太陽,方既白就這樣鎮定地立在原地,張弓搭箭,麵含笑意,緊盯著遠處飛速移動著的盜賊。
孫彥赫有些許的驚訝,一個箭神竟然不畏懼疊了兩層行竊buff的盜賊,還這樣站在原地輸出?要知道隻要孫彥赫近身,行竊給上,他有把握在8秒的時間之內,將半血左右的箭神直接斬殺。
孫彥赫在心中譏誚著對方的狂妄無知,但是一枚箭矢卻是由此紮中了左腿,瞬間將他的速度降了下來,而就是這一個遲緩的功夫,身上瞬間又連中兩箭。
是怎麼打中的?
如此高的移動速度之下,孫彥赫還觀察彈道進行了閃躲,但還是沒有避開箭矢的攻擊。
5842,5232,5421……
好在孫彥赫的血量還有78之多,行竊又偷取了生命值和防禦,這點傷害根本無關痛癢,但是這也絕不意味著孫彥赫可以硬扛著箭雨衝進浮塵的後排。
孫彥赫知曉方既白進入了進攻狀態,理智地放棄了直接正麵切入的想法,暫時後撤,想拖掉穿楊增幅的持續時間。
他觀察了一下方既白的出箭軌跡,每一箭都迅捷淩厲,而且加著外旋,有如流行墜地,因此在迎麵衝向箭雨時,很容易對軌跡出現誤判,而隻要中一箭,吃到僵直之後,後麵的進攻都很難再閃躲開。
現在完全是浮塵的進攻回合,如果說孫彥赫尚且還可以憑借腳步進行閃躲,同為箭神郭曉可就遭了重,在冰法師柳泉和遊俠於舒相繼離場之後,狂狼的火力壓製已經徹底土崩瓦解,儘管換來了孫彥赫的兩連收割,但是現在僅靠郭曉一人,已經不足以支撐住狂狼的後排了。
兩邊同樣都是箭矢射出,但是箭矢的碰撞點始終處在狂狼這半邊,這也就意味著方既白的箭矢比郭曉更快、更有力。
如此之下郭曉的箭矢完全過不了中心岩漿所在的高空,反倒是自己頻頻承受著箭雨的傷害。
就這樣,原本接近滿血的郭曉,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裡,血量直接跌落到了40左右,而方既白幾乎沒有付出任何血量的代價。
“等等,不對。”唐世新凝神觀察了一下戰場,猛地出聲說道。
“怎麼了?我馬上就能擊殺他了,那個盜賊也過不來的。”方既白手感火熱,箭矢連連命中,目光緊鎖在遠處。
“朱鬱風好久沒有動靜了,快找他!”
唐世新驚覺,先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可能衝陣的孫彥赫身上,他的確是戰場上最危險的角色,根據唐世新的判斷,孫彥赫孤身殺入後排終結比賽的可能性絕對超過了90。
難道說今天又一次落在了那不到10的可能性之上嗎?
孫彥赫是引子,甚至郭曉也是引子,目的就是為了給朱鬱風製造出安穩吟唱的時間。
但這張圖沒有天降的空間,唐世新在遠角發現了朱鬱風的位置,咒術師雙手正橫握著檀木棍,念念有詞。
“西南15.56,打斷他!”唐世新喝道。
方既白眼神一緊,弓弦轉向,箭矢當即離弦而出。
箭矢劃過長空,掀起的風暴甚至撲滅了岩漿浮至半空的火星,但就在貫穿朱鬱風衣襟的前一刹,咒術師手中的檀木棍爆發出幽暗的淺紫色光芒。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