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豪子連忙擺手,“她最近非要學什麼古箏,學了又學不會,現在正在氣頭上呢,我可不想去挨訓啊。”
“那就走吧”,杜梓微忽然笑了起來,順便按下了手中的快門,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嗯,我的抓拍技術還是可以的。”
“不愧是抓拍,還真是毫無防備……”
我們五人在街邊找了一家餐館坐定,然後便在晚霞散儘的過程中,靜靜地等待著飯菜上桌。
“我說,我們這五人組真不一般,這不就是臨江小分隊嗎?”豪子舉起酒杯說道。
“還真是如此”,杜梓微眼睛一亮,“為臨江小分隊乾杯!”
玻璃杯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仔細想想,我們認識的時候,那還是在高校聯賽吧?”我回憶著說道。
“是吧,你們應該是在小組賽認識我和原野的。”杜梓微微微抬頭思考著,說道。
“不,我和顧輕竹,還有王木楓之前就認識了,在那次羊靈生息的活動中。”原野開口說道。
“好久遠的事情。”王木楓感歎道。
“那時候原野可夠嚇人的,提著把短刀二話不說就開始刀人。”
原野的白發輕輕晃動:“我隻是不喜歡多費口舌,以及與人相處。”
“哎哎哎,彆這麼說啊,你現在不是和我們相處挺好的?”豪子反駁道。
原野沉默了一會,我都害怕他憋半天會冒出來一句“我和你們沒有相處的很好”。
不過他突然點了點頭,簡潔地說道。
“嗯,你們是例外。”
“你變了不少。”我笑道。
“你也一樣,人總是時時刻刻在變化的。”原野吐出一句頗有哲理的話。
“這是在講辯證法嗎?”豪子撓了撓頭,問道。
“不是辯證法,隻是我的主觀感受,春去秋來,我記得高校聯賽時候我的想法完全不是這樣的。”原野若有所思。
“或許是,我們都在成長成熟吧。”杜梓微說道。
高校聯賽,那不過是半年前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卻像是隔了好幾個世紀,那時我在闌珊的春意中感到迷茫和躊躇,握著手中已然生疏的輕劍,完全不知道未來究竟會走向何處,沒想到一轉眼已經站在了夏天的尾聲,我和大家一起建立了浮塵戰隊,而且贏得了資格賽的門票,念念不忘的職業舞台也近在咫尺了。
不知不覺,原來已經走出了這麼遠的路。
或許正是因為有大家在,我才沒有感到迷茫和痛苦。
“喂喂喂,你們啥情況啊,一個個都思考人生一樣,今天也沒喝酒啊?”豪子受不了沉寂的氣氛,開口說道。
“沒什麼,隻是覺得有你們在,真好。”我由衷地說道。
“哎呀,竹子哥,你這話留著晚上說給咱楓姐一個人聽不好嗎?非要把我們幾個都綁在一起,煽情不煽情。”
“不,我是真心的,你們幫我完成了六年以來的願望,我從2023年進入青訓營的那一刻起,就決定要成為一名職業選手,至少這是我迄今為止仍舊要追求的夢。”
豪子歎息了一聲:“好飯不怕晚,隻要能走到終點,道路曲折點沒什麼。再說了,要不是你哭天喊地把我們聚在一起的,哪有什麼浮塵,我們也不會想著打什麼職業。”
“過分了豪子,沒有哭天喊地好吧。”
“就算沒有,那天下午你和我在陽台上掏心掏肺的對白是真的吧?”
“臥槽,你彆說的這麼曖昧好不好,那就是說心理話而已。”
王木楓嘟著嘴,喃喃道:“看來我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啊。”
“楓姐,彆誤會啊,就是我和顧奈互表決心而已,那天老子就決定了,一定要帶著顧奈闖進職業賽場,雖然沒想到後麵會碰到什麼地獄般超級馬裡奧,想想都要做噩夢,但好歹我們是成功走到了最後一步”,豪子爽勝笑道,“言而有信,才是真男人啊!”
“確實是該感謝你們,這是我生病以來,最開心的一段日子。”原野撥開額前的白發,認真地說道。
“山高水遠,不必過早道謝”,我舉起酒杯,“度過明天,讓我們打好今夏的最後一戰吧。”
“加油!”
酒杯相碰,浪花飛濺,在滄州夏夜的熱氣中蒸發,夜幕中徐徐奏響的,是和子不語終局之戰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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