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簪子有記憶,它哪怕易主過幾次,但因為不是什麼珍貴玩意,經曆了大幾百年的時光後,還留在這個地方。
其中,最長的時間,是在一家農戶的床底下躺著,足足好多代。
其間,經曆了戰亂,那個簪子的位置也沒有變動。
divcass=”ntentadv”後來,滄海變桑田,一直到了現代,那塊地上新建自建房,才被人找出來。
但因為隻是銅器,就被隨意的放在抽屜裡,無人問津。
然後,老房子拆遷,找出一個這玩意,就隨手給家裡的小輩了。
又被這家小孩拿著玩隨手丟棄,最後被大爺撿到,當成小玩意擺攤出售。
這簪子,低賤的就跟那個書生的感情一樣,完全沒有價值。
不過那個拆遷的地方,離這附近的一個公園好近啊。
也就是說,甚至都沒有顛沛流離過?
如果能夠找到那棵樹的話,然後再把簪子放回那裡……
不是,我特麼在做什麼封建迷信的破事?
放下助人情節。
況且這女人早幾百年就已經寄了,真要是有靈魂,能夠留存在這個世界上這麼久?
要是真可以,但凡死之前有遺憾,有憎恨,就可以當幽靈,這人間早就百鬼夜行了。
嘖……有沒有可能,這人間就是百鬼夜行,隻是我看不見?
如果真那樣的話,那還是好事。
這樣,就可以見到夏心語的父母,然後告訴他們心語很好,讓他們安心成佛。
帶著這樣的念頭,陳源想了一天。
放學之後,陳源本來想的是跟心語一起回家,然後自己再把這個簪子處理一下,隨便找個典當行賣掉的,但心語今天要去姑姑家裡,因為她表弟生日,所以他就一個人回家。
在公交車站時,他跟周芙一起等待。
而在車來了之後,陳源突然開口道:“芙姐你自己回吧,我還有點事情。”
“啊?哦哦,好的。”周芙沒有想太多,直接就這樣答應,然後上車前對陳源招了招手,“拜拜。”
“嗯,拜拜。”
在周芙走了之後,陳源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找到了‘一劍光寒十九州’。
接著,發送消息。
陳源:今天出來玩不?我帶你散散步。
這是第一次,陳源主動邀請小茶。
當然,並不是想出軌。
沒有這種世俗的欲望。
純粹是想去找一找那個地方,把這個簪子妥善解決。
不過多半情況下,是找不到的。那棵樹如果還活著,就至少五六百年了。
這些年,夏海有些極端——太過於城市化了。
能夠推平的老房子老建築,早就拆遷的七七八八。
那棵樹就算是真的那麼能活,萬一與市政建設的規劃衝突了,也肯定會被遷走。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破簪子絕大多數時間都被冷落,無人知曉,與當初上吊的地方,很近很近。
什麼,找樹跟小茶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
但一個人去我害怕啊。
………
“啊啊啊啊!媽媽,他約我了!”
看著這條消息後,沈筱冉高興的在抱著手機,想在床上打滾。
但因為下半身殘疾,完全沒滾起來,隻是用腰在輾轉反側。
“誰約你了啊?”
媽媽不解,怎麼還有個稱呼如此曖昧的‘他’。
“陳源啊。”沈筱冉眼睛發亮的說。
“誒!你可彆破壞人家感情,主動去挑事……”
“不是啊,這次真不是我。”
沈筱冉伸出四隻手指,發誓的說道:“一味單方麵的舔他沒結果後,我都已經準備把他當成生命中一個過客了,但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找我了。”
“當成過客?”媽媽聽到這個,笑了笑,然後把一對沒有織好的毛線手套拿出來,反問,“那還給過客織手套?”
“那不是你讓我織的嗎?”沈筱冉抗議的還嘴。
“什麼啊,不是你要織圍巾,我說圍巾隻有女朋友才能送,才讓你織手套的,可彆怪在我身上哦。”
“手套土死了,現在還有誰戴手套啊……真是的。”沈筱冉這段時間在堅持複健,但因為無聊,就開始學著用毛線織東西。
她本想給陳源織一條圍巾,陪伴對方度過一個冬天,但這個計劃剛提出來,就被媽媽反駁,並警告道——如果想讓我教你,就隻能是手套。
沒辦法,最後折中成手套了。
但因為陳源對自己的態度,一直都一般,從來沒有特意的噓寒問暖,每次都是自己主動找她,導致她的興致也不高,手套織的很慢。
可沒想到,自己也能夠被陳源翻牌。
開心心。
“那行,媽媽你開車送我去吧,然後送到之後,就把我交給陳源,你再隨便找個地方喝奶茶。”
“你要是不用隨便這個詞,我或許會更樂意一些。”
&nua~”
沈筱冉就這樣對媽媽做了一個飛吻。
然後,對方便隻能笑著答應。
沈筱冉換上淺灰色的毛衣,長款卡其色童裝外套,下半身搭布藝短裙,和過膝的黑色長棉襪,還有小鋥亮的黑皮鞋。
打扮美美後,就讓媽媽帶他去到了跟陳源約定的公園。
在入口,媽媽跟陳源完成了交接。
而在媽媽車都還沒走遠,沈筱冉就笑嘻嘻的向陳源示好:“是不是有點想我了呀?”
“還行。”陳源推著輪椅,開始觀察周圍。
這敷衍的態度,讓沈筱冉找回了曾經當舔狗的感覺。
然後,毫不在意的說道:“沒事,想不想我都行,無聊就找我玩唄,我隨時都在。”
“好孩子好孩子。”
陳源用手隨意的摸了摸沈筱冉的頭,接著繼續觀察地形。
是這裡沒錯,記憶裡小孩把簪子搞丟,就是在這個地方。
但是,這裡跟畫麵中上吊的樹,有何關係?
對了,傻呀我!
“我係個鞋帶,稍等。”
陳源緩緩蹲下身體,然後用手,輕輕的貼在地麵。
讀取這片土地的記憶。
然後腦海中一瞬間,出現了無限的畫幅。
而且,並非完全沒有規律。
膠卷展開之後,就是一個無限延伸的時間軸。
隻需要找到跟簪子相同時期的記憶,就可以知道,這裡在那時,是什麼樣子的了。
陳源看過她上吊之前的記憶,是走到一個斜坡之上的銀杏樹上,然後自己爬上樹,把繩子掛在枝乾上係好,最後再把頭套上去……
也就是說,這一片地形,陳源大概知曉。
當然,如果這裡離那棵樹很遠,那就白折騰了。
就這樣,他徐徐的開啟大地的記憶。
就像是找片一樣,慢慢的回溯。
最終,在某刻停留,然後,點開一個畫麵。
陳源此刻站在的腳下,是一個村莊,一間茅草屋。抬頭往上看去,則是一個坡度不大,但很寬闊的斜坡。
在斜坡之上,有一條路,路邊就種著一棵銀杏。
恰好,從這裡,往上走,是瀝青路的步道斜坡……
於是,陳源便直接推著小沈,往上爬坡。
“誒?你有想去的地方?”
“嗯,有的。”
沈筱冉不太理解,但也沒有多問,就看著陳源,推了大概五分鐘之後,到達了公園一個高點。
在那上麵,又是一條路。
路兩旁,種著各種景觀樹。
唯獨,一棵樹與眾不同。
而且,還在樹上掛了一個牌子,標記著這是銀杏樹,樹年722年。
這是何等的巧合!
帶著有些激動的心情,陳源走了過去。然後,將手放在樹乾之上。
接著,記憶出現。
其中某個記憶,因為特殊,而尤其突出。
陳源,點開了。
然後,那名少女正爬上樹,準備縊死自己。
錯位時空,此刻的陳源,就站在這棵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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