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愣了愣,然後遺憾的說道:“那既然是這種事情,牛邛哥你趕緊回去吧,正事要緊。”
“嗯,我馬上回。”牛邛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眼坐在堂屋裡看著手機,光是在那裡就讓自己害怕的陳源,他連忙道,“早上腦子沒轉過來,忘了跟老夏和小許上香了,我去上個香!”
“嗯好。”
此時,堂屋已經打掃乾淨,隻剩下遺照和香爐,不過也就隻有他一個人,姑姑就沒想著再布置。
牛邛走到了香爐前,點上三根香,然後鞠了三躬,將香插進爐裡。
就在夏芳打算過去表達感謝時,他突然跪了下來。
然後,在冰冷的瓷磚地上就磕起了頭。
一連三個,甚至還有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了啊!”
磕完頭後,他便招手告彆,十分的唐突。
其實剛才硬磕這三個頭的時候,就已經很突然了。
大舅跟姑姑還沒反應過來,麵麵相覷的看向彼此,瘋狂扣問號。
“這牛邛……還真的挺夠意思哈。”
“我知道他跟我哥關係好,但沒想到……到了磕頭這種程度。”
“而且這次還給了兩千的禮錢,韶鄉這邊根據風俗,都沒有這麼大的。”
“確實,他是一個好人啊……”
按理來說,如果有人誇自己,一般人都是會開心的。
但牛邛就感覺心跟刀剜似的,非常難受。
他們越覺得自己好,自己就越難受。
他對不起老夏,那麼好的朋友,一起長大,我還帶著他在星沙做過事,按理來說這是一輩子的交情,但我踏馬……
我家那小子配得上心語嗎?
我在做這種夢!
在掙紮間,夏心語從屋裡走了出來,以送自己之名,接受禮錢。
陳源應該是告訴她了。
但到底告訴了多少,他不清楚。
“心語,實在是不好意思。”摸著頭,牛邛尷尬的說道,“之前老夏已經把錢打給我老婆了,我不知道。然後今天回來後,她才告訴我,原來早就拿了錢給她弟弟……我的錯,我老婆的錯。你不要放在心上。”
當著夏心語的麵,牛邛把這張欠條撕得稀爛。
就像是紛飛的雪一樣,落在了地上。
愣在原地,夏心語今天花了一上午的時間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說她一定會還上的,大學就把錢還了。但此刻,這負擔完全不見後,她才意識到,壓著她身上的一些沉重東西,還是沒有的好。
“這個你收下。”
從衣服內口袋掏出一個大白包,雙手呈到夏心語的手上。然後,牛邛就像是看到了喪屍一樣,連忙跑路上車,一腳油門駛離此處……
看著這封巨厚的白包,夏心語終於明白陳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冷靜。
哪怕是這種‘不義之財’。
這麼多……得有兩萬了吧。
“這,這算是敲詐嗎?”
見陳源走了過來,夏心語連忙小跑到他麵前,壓低聲音,極其緊張的問道。
“算贈予。”陳源回答的很快。
平時看點普法的小鬼畜……啊不,小視頻還是非常重要的。
老牛就是吃了法盲的虧才被自己逮捕的。
“你威脅過他的吧?”夏心語又問。
“誒誒誒,彆亂說嗷。”陳源連忙否定,試圖將自己洗白。
實際上,真不算是威脅。
相反,他給了牛邛一條生路。
而這,也是他的救贖之道。
至於這兩萬,加上先前的兩千,純純爆金幣而已。
我陳源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爆人金幣了。
“既然你這樣說……那就接下吧。”
夏心語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反複做的深呼吸,已經出賣了她的緊張。
兩萬兩千塊錢,比所有鄉親給的禮錢加起來還要多不少。
這樣的錢,自己拿到後,肯定會覺得有種‘天上掉餡餅’的不安啊。
傻孩子,天上掉餡餅怎麼會不安呢?
誰不喜歡天上掉的餡餅?
臥槽,餅?恰了!
“他對不起你爸爸,這些錢是他愧疚的補償。”拍了拍她的肩膀,陳源安慰道,“就跟放生功德一樣,心裡有鬼才怎樣做。而你,光明磊落。”
“我知道了……你說的對。”
陳源這樣比喻,夏心語就理解了。
怪不得他語文作文能常拿五十分,這比喻太巧妙了。
自己不收他錢,他才會害怕。
“那這些錢,你打算怎麼用呢?”陳源問道。
因為拮據,夏心語之前給自己設置的生活費是每個月五百。
現在有了錢,應該不至於那麼慘了吧。
夏心語想也不想,就直接開口答道:“當然是存起來,等到以後如果有需要用錢的地方再拿出來……”
“當作生活費啊,你一個月真隻用五百啊?”陳源真的麻了,怎麼要存啊。而且,全存的話,你一個月就隻靠這五百塊錢過日子?
“不是啊。”
好在是的,夏心語給了否定的回答。
陳源鬆了口氣:“那就好……”
“是三百五。”
“……”
聽到這個,陳源差點氣死,直接趁著她握著大包,兩隻手都沒空,雙手捏著她兩邊的臉蛋,瘋狂pua道:“彆全存了,存一點點就行。留著吃好吃的,買衣服,出去玩,知道嗎?”
“布用……窩每個月三百五也夠用……”
還在嘴硬,夏心語還在嘴硬。
沒辦法,陳源隻能加大力度,像捏照片裡的夏心語一樣,已經有些變態起來。
這臉確實捏的舒服,怎麼能這麼嫩的……
然而,夏心語表情突然的沉下來。
陳源愣了一下,手也僵住。
玩過火了嗎?
趕緊聽聽心聲……
就在陳源想這樣做時,被掐住兩邊臉蛋的夏心語,跟小貓咪喝水一樣,突然吐出一小節舌頭,冷不丁的做了個鬼臉來抵抗陳源的霸淩行為……
——
說到做到就是雪餅的忍道,一萬兩千字達成。
天不生我夾心餅,碼道萬古如長夜,票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