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歡十分確定，這個聲音不是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
她半垂著眼簾，緊抿著雙唇，沒有轉身也沒有回話。
正所謂敵不動，我亦不動。
“欸~你怎麼不說話呢？”
“唔，你剛剛好像還沒叫到我，那我是不是出來太早了？”
虞歡聽著前半句，心裡隻覺得略微發寒，但聽完後半句，身上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聲音變了……
轉變成了淩洛的聲線。
她情不自禁地放輕了呼吸。
“淩洛？”
“……”
沒聲了。
虞歡鼓足了氣，咬牙轉身。
什麼人都沒有，還是和霧蒙蒙的一片，就好似剛才的聲音隻是她的錯覺。
她才鬆了口氣，準備繼續往前走，結果一轉頭……
“你們...”
虞歡啞然失聲了。
站在她麵前的正是第一個世界的他們。
顧淮之和沈辭安分彆站在霍呈然的兩邊，他們站得筆直，嘴角含笑直視著她時，眼眸裡儘是溫柔的底色。
霍呈然彆扭著臉，不大自然地向她伸出了手，似乎想要帶她走。
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虞歡神情恍惚地想要上前一步，卻被人一把拉住了手。
“虞歡，清醒一點。”
眼前人扭曲了一瞬，全部消散了，一絲痕跡都不曾留下。
淩洛猛地抱住虞歡，他低頭湊近她的耳邊，薄唇輕輕擦過她的耳廓，氣息溫熱，嗓音又低又啞道“那些都是假的，你彆信。”
“那你……是真的嗎？”
虞歡眼睫倏地一顫，不動聲色地抿去嘴角的弧度，一把推開了他。
她差點忘了，002和她說過，那個五級變異植株的迷霧擁有迷惑人心的能力。
或許它正是探索出她內心的一些記憶碎片，幻變出他們的模樣，她才能再次見到這幾個熟人。
但是這個突然出現的淩洛，虞歡直覺他有些違和，她不信他。
“我是真的，你忘了嗎？”
“你當初不是很喜歡我嗎？甚至還偷偷跟蹤我，以及偷我的東西，比如上衣、褲子以及~”
她麵前的“淩洛”，臉色居然蕩漾起來了。
虞歡……
“閉嘴!”
她並沒有說話。
發聲的正是麵帶怒色的正主——淩洛，他不知從哪，轉眼間就跑了出來。
火光翻飛之下，假貨“淩洛”一下消失在虞歡眼前。
它那副蕩漾嘴臉，逐漸扭曲在火光中，讓她忽的感覺有點胃疼。
“沒想到你還偷過我的……”
或許是接下來的字眼，讓淩洛有些難以啟齒，他一下卡殼了。
陽光帥氣的少年臉色微紅，耳廓也彌漫著一陣紅，那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仿佛著了火一般灼熱得可怕。
虞歡聞言，卻忽然笑了。
“繼續說。”
原身隻是偷幾件他不要的衣物而已，也不知道算不算偷，因為她是從垃圾堆裡順出來的，其他的就沒有了。
虞歡倒想聽聽，這家夥能說出什麼離譜的詞來。
少女此時含笑的眸子波光瀲灩，襯得小臉清麗脫俗。
她嘴角微揚時，笑容淺淡，猶如羽毛一般輕飄飄的，無聲而輕巧地落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