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到最後,曹仁如此鐵血的一個漢子,竟嗷嚎大哭不能止休。
曹仁字字錐心,
旁邊的曹操聽得心如刀絞……
當下,曹孟德隻能頹然閉上雙眼,再不言語。
……
牢房一側的暗室內,
甘寧聽著這兄弟二人的對話,滿臉複雜。
誰能想的到,這挾天子以令諸侯,讓整個江東提心吊膽的曹丞相,如今居然成了這西陵城的階下囚?
要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說出去誰人敢信。
甘寧的神色忽然有些怪異,要真說起來,這西陵城的哪一件事說出去,都會震動天下。
占了西陵的,居然是劉備的長子劉武!
要和劉備完婚的江東郡主,居然被劉備的長子所劫!
昔年呂奉先麾下大將高順,如今也在為劉武效力!
甚至連劉備那些轟傳天下的事跡,都是劉武所為……
可惜,這些事情除了自己誰也不知道,隻是自己知道的太多,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但眼下有件事,他必須馬上傳遞出去。
微弱的燈火下,甘寧坐在案前。
他提筆揮毫,在一根竹簡上,匆匆寫下寥寥數字……
而後,喚來身邊的心腹山越護衛。
甘寧倒吸了口涼氣,將這根竹簡遞出:
“你持此竹簡速速出城,往對岸……”
……
夜色深沉,曹營中軍大帳。
“攻城!趁夜攻城!白日西陵守軍已經疲憊不堪,現下攻城,必能趁勢而下,救出丞相!”
“荒謬!一旦事有不諧,劉子烈怒殺丞相,又該如何是好?”
“以我觀之,不妨先行撤軍,再從長計議。”
“放屁!這事能從長計議?一旦丞相被俘的消息傳出去,北方亂不亂那是後事,孫劉聯軍馬上就能圍了我們!”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丞相難道不管了?”
中軍大帳的主座第一次空了出來。
然而此刻,整個大帳內卻是亂糟糟的一片。
曹丞相居然被劉子烈陣前生擒!
數萬大軍群龍無首,諸將措手不及,他們與曹丞相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曹丞相肯定要救,可到底該如何救,眾文武議論了半天也沒議論出個所以然來。
曹洪麵帶憂色,在軍帳中來回踱步:“今日丞相被擒,數萬大軍都看見了,軍心已然開始動搖,要是丞相不能儘快救出來……”
“隻怕數萬大軍士氣崩摧在即,我等想要安穩回到許昌都是難事!”
“子廉將軍說的對!丞相救不出來,軍心必散,到時大軍潰散,江東與劉備必然會出兵追擊。”李典躺在榻上有些虛弱的開口。
今日他被劉武生生從馬上拽下,實在是摔的不輕,就連今晚議事都是被抬過來的。
“可到底該怎麼救?”旁邊裹著半張爛臉的許褚急躁起來:“咱說打,你們又不願意,可如今這個局麵,不打進西陵城,那劉子烈難道還能主動把丞相放出來?”
眾將瞬間沉默了,剛才說要趁夜攻城的就是許褚這廝。
可這廝也不想想,先不說攻城會不會激怒劉子烈害了丞相,就算是真攻進去了,誰特麼是那劉子烈的對手?
“那就談。”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眾人望去,說話的正是此次曹操的隨軍謀士之一,荀攸荀公達。
曹洪有些猶豫:“我等圍攻西陵數日,西陵死傷慘重,況且那劉子烈心高氣傲,今日寧願出城求死,也不願向丞相低頭……隻怕他未必會與我們談。”
這些天西陵損失有多大,敵我雙方是都清楚的,況且據那劉子烈給丞相的書信來看,此人也是剛烈性子,他如何會願意和曹軍和談?
荀攸搖了搖頭:“不然,劉子烈確乎心高氣傲,但卻未必就不能商談,若他今日當真是來求死,又何必挾持丞相再回西陵。”
“況且,害了丞相性命與他並無好處,既然如此,不如與他一談。”
帳內文武一時默然不語,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曹洪,此時帳內地位最高,與曹操關係最近的就是曹洪。
到底該如何救曹孟德,最後拿主意的隻能是曹洪。
曹洪沒有猶豫太久:“好!便依公達先生所言,與劉子烈談!”
事到如今,也隻有荀攸的這個策略最靠譜,對曹操最安全,曹洪也沒彆的選擇了。
荀攸:“隻是此事,還需一個膽大心細,身份足夠的人來做使者。”
荀攸話音剛落,隻見一人霍然起身:“程昱願往!”
程昱不僅足智多謀,見識超群,而且還掛著奮武將軍、安國亭侯的官爵,他去西陵城談判,確實最合適不過。
荀攸神色肅然:“仲德願當此任,再好不過!仲德切記,此事天亮之前必要有結果,不然……”
“隻怕城外的大軍,彼時便要潰散殆儘!”
……
大江對岸,江東水師密布!
此一行,孫仲謀共給周瑜撥了四萬兵馬,早已開到了西陵對岸,靜候著。
隻等時機一到,就直接渡江北上!如果劉子烈守了下來,曹操無功而返,那他們求的就是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反之,倘若曹孟德贏了,那他們江東就是螳螂捕蟬,在後的黃雀。
此時的中軍大帳內,太史慈竭力壓製著心頭震驚,將一根竹簡遞給了周瑜:“消息是甘興霸暗中遣心腹送來的。”
“什麼?曹猛德為那西陵守將陣前生擒?!”周瑜猛地起身。
啪嗒!~
周瑜手裡拿著那根竹簡墜落在幾案上,他眼中滿是恍惚……
這儘敗中原諸侯!
占了天下八州!
讓江東上下寢食難安的曹孟德……居然被活捉到了西陵城裡!
太史慈深吸了口氣,咬牙道:“據那送信之人言,西陵守將乃是被麾下精銳護送,鑿入中軍,而後單人獨騎殺入曹孟德大纛之下,將其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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