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德之事就更簡單了,恐怕自己書信到時,他就已經被趕走了。
劉武忽然開口:“要是江東諸公,不願輦劉玄德走呢?”
江東不願攆劉玄德走?
孫權一怔,旋即啞然失笑:“子烈多慮了,這如何可能?”
“孤如今雖然人在西陵,可仍舊是江東之主,孤的書信一到江東,便是大令已下,建業文武豈敢違背?”
“就算劉玄德當真還在江東又能如何?”
“待兩家交換俘虜之事完畢,孤回返江東便親自將劉玄德攆出……不,待孤回到江東,便派人將那劉大耳綁了,送來西陵城!”
江東吳侯說的信誓旦旦,劉武卻依舊冷著臉。
他相信孫權在江東的權力還在,也相信如果孫權真的回到建業,極有可能會把劉備綁了送過來。
可眼下孫權終究不在江東,諸葛亮、劉備又趁虛而入。
這兩人為了自保,為了殺回荊南,隻怕什麼事都能乾的出來,說不定就要攪了自己的絕局……
孫權望著劉武一言不發,神色冷然的模樣,也皺起了眉頭:“一萬山越俘虜將至,孤也應允你將他綁來西陵,子烈到底還在擔心什麼?”
孫仲謀不明白,劉武想要的幾乎都已經拿到了,他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劉武抬眸,望向郡守府邸外。
目光似乎穿過了西陵城,望向了大江對岸,他緩緩開口:“舅兄,劉備、諸葛亮絕不會束手待斃……”
“子烈擔心的是,恐怕江東你回不去了。”
劉備、諸葛亮不會束手待斃?
自己回不去江東?
孫權瞬間明白了對方話裡的意思。
“嗬,嗬嗬……”孫權笑了,笑的滿臉不屑:“我江東孫氏已曆三代,民眾歸附數十年,文臣武將忠心耿耿,又豈是宵小之輩,三言兩語便能傾覆?”
“子烈,你多慮了……”
……
夜色深沉,萬籟俱靜。
某處深宅,
臥房之內,孫權正躺在雕花大床上,懷中摟著暖玉溫香酣眠正香。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領著江東十萬水師,攻下了合肥城,北上中原,直搗許昌!
他看見曹孟德跪倒在自己腳下。
他看見劉玄德向自己行參拜大禮。
他甚至還看見劉子烈在向自己請罪,說當初他不該把自己劫到西陵!
江東的大業終於成了,他孫仲謀終於……
砰!~
一聲巨響,猛地將孫權從睡夢中驚醒。
“啊!~”
在懷中美人的驚叫聲中,孫權慌忙起身朝房門處看去:“什麼人?!”
一道秀麗身影,舉著燈火闖了進來:“江東都變天了!二哥你還睡的著?!”
“小妹?”孫權目瞪口呆的望著闖進來的人影,正是自家妹妹孫尚香。
可他馬上就察覺到不對:“什麼,什麼江東變天了?”
孫尚看向床上美人,香俏臉帶霜的一聲嬌斥:“還不滾出去!”
那女子慌忙披上衣服,披頭散發匆匆出了房門。
踏踏踏!~
穩重的腳步聲傳來,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孫尚香身後,借著那明滅不定的燈火,孫權看清了,是劉子烈?!
深更半夜,劉子烈與小妹不休息,居然一起闖進自己的臥房,這定然是出了大事。
想起剛才孫尚香說的那句“江東都變天了”,孫權當下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心頭一陣慌亂。
孫仲謀狠狠咽了口唾沫:“子烈,這,這莫非是江東……”
劉武神情漠然,什麼也沒說,隻是將一卷打開的竹簡遞到了孫權麵前。
竹簡?
莫非又是江東的書信?
孫權愕然接過,靠著孫尚香手中的燈火,字字看去:
【江東文武群臣布告天下,鹹使四方聞之……】
【吳侯孫權德淺行薄,自領江東以來,為自己一人之功業,屢屢背盟毀諾,擅開戰端,致使江東生靈塗炭,六郡八十一州苦之久矣!】
【前者,孫權率數萬江東水師精銳攻伐合肥,豈料不但無有尺寸之功,反遭敵生擒,險置江東三代基業於萬劫不複……】
【為江東基業計,為六郡八十一州生民百姓計……】
【江東文武共推先主孫策之子孫紹,為江東第四代新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