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袖之下,劉皇叔雙拳緊握,聲音低沉:“彼可取而代之!”
正在此時,數杆戰旗闖入了劉皇叔的視線……
“丁、呂、太史、周……”劉備麵露茫然,喃喃自語:“怪哉!也不曾聽說,劉武手下又新收戰將?這些又是誰的旗號?”
那幾麵戰旗距劉備越來越近,戰旗下的麵孔也越來越清晰。
劉備瞬間愣住了,那幾人,那幾人是……
丁奉?
呂蒙?
太史慈?!
周瑜?!!
這是孫仲謀麾下心腹將領,他們如何會在那孽子軍中?
當初赤壁之戰時,孫劉聯盟,自己與江東的大將都曾見過,絕不會認錯,還有,還有他們身後的士卒……
丹陽兵,全是丹陽兵!
劉備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當初曹孟德大兵欲屠徐州,他還在田楷麾下,時任徐州牧陶謙麾下無將能擋,便遣人來請劉備三兄弟相助。
劉玄德本不願蹚這蹚渾水,奈何陶謙直接拿出了數千丹陽兵,於是劉備毫不猶豫的離開田楷,為陶謙賣命去了。
當初陶謙也不過是拿出了數千丹陽兵,可周瑜諸將身後的丹陽兵……
何止萬餘!
周瑜、太史慈、呂蒙、丁奉,還有上萬丹陽軍……
江東這是割肉剜骨,往劉武手裡塞!
孫仲謀他瘋了不成?!!
“奇哉……”劉備還在發愣,身旁的法正口中稱奇:“盔插白羽,甲飾白毦,此等軍士卻是聞所未聞。”
所謂白毦,即是以白色鳥羽或獸毛製成的飾物。
密密麻麻的士卒,頭盔上插飾著白羽,盔甲上裝飾白毦,凶猛野性的氣勢,向周遭蔓延。
武陵蠻,他們是武陵蠻!
當初劉備剛得荊南,巡視四郡,
至武陵郡時,劉武便向他諫言,武陵蠻世代生活於深山密林之中,登山涉水如履平地,若將武陵蠻編練成軍,定是一支勁旅。
當時劉備認為蠻人難馴,要將其編練成軍,不知要耗費多少代價,便將此事拋之腦後。
可現在,
劉武居然真的把武陵蠻軍練出來了?
嘩啦~
大風吹拂,一麵陳字戰旗,鼓蕩不休。
望著陳字戰旗下,那張熟悉的麵孔,法正脫口而出:“此非皇叔麾下侍衛大將,陳到陳叔至?”
“他也投了楚王?!”
法正出使荊南之時,劉備讓麾下諸將給法正敬酒,其中就有陳到,當時劉備讚陳到忠誠無雙。
因此,自己才敢將五千精銳侍從軍,交予陳到掌管。
當初對陳到的誇讚,此刻就像是無情的耳光,狠狠扇在劉玄德臉上。
自己對陳到的信任,幾乎不在趙雲之下,奈何……
望著陳到的身影,劉皇叔臉色鐵青:“備亦有老眼昏花,識人不明之際……”
說到一半,劉備話便說不下去了。
簡雍,麋氏兄弟,還有被自己親手斬殺的孫乾,自己識人不明的,又豈止是陳到一人?
轟隆隆!~
連綿不絕的士卒,從劉備眼前經過。
他看見了高順,看見了五千陷陣營,兵甲森嚴,人如虎,馬如龍。
他看見了甘寧,看見了一萬山越左右軍,精悍勇猛,殺氣騰騰。
劉玄德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不安,劉武竟聚集了整個荊州,乃至整個江東最精銳的強兵悍將!
他到底意欲何為?
“孝直先生!”去打探消息的使團隨從,終於趕了回來:“小人已探聽明白。”
“曹操在關中,與馬超交戰不利,楚王與江東吳王聯軍,西進潼關,助曹操戰敗馬超,解關中之困……”
劉武助曹操解關中之困?
“嗬,嗬嗬……”劉玄德被氣笑了。
自己被劉武逼得去許昌求援,就被昔日故友認為是投奔曹操,指責自己寧願投曹操,也不願將基業交給劉武。
可如今這小畜生,居然不惜聯合江東,遠赴關中為曹操解困,這算什麼?
這孽子,才是真正與曹賊狼狽為奸!
劉玄德越想越憋屈,自己不過是去許昌求救兵,子龍、憲和、元直便與自己割袍斷義,那劉武之事又該如何說?
“楚王與曹孟德,不久前才在許昌火並,他如何會助曹孟德解圍?”法正也愣住了,許昌之變爆發時,他雖然不在。
但劉武與曹操那一戰之慘烈,他後來也聽說過,這才過去多久?劉武這就與曹操修好了?
“嗬嗬,孝直有所不知……”劉玄德麵上冷笑,心中憤懣:“世人皆知,曹孟德是那孽障的義父,乾爹!”
“那孽障向來與他那乾爹親近。”
“乾爹遇險,他便傾儘大江兩岸之兵去救,對我這親爹,他便恨不得往死裡弄!”
……
潼關外,
曹營,中軍大帳內。
眾謀臣武將,一語不發,眼神閃動。
曹孟德望著手中許昌急報,臉色陰沉……
劉玄德居然跑了?
甚至還是天子親自駕臨,把那大耳賊要了出來!
自己雖沒想好怎麼處置劉大耳,但也絕沒有把劉大耳放了的念頭,還有那天子……自從有了劉子烈撐腰,有了趙子龍、簡憲何陪駕,膽量倒是愈發大了。
曹操陰著臉,看向跪在大帳中央的將領:“劉玄德孤身出了許昌城,他身邊能有幾多軍士?”
“你率百餘精騎追擊,大耳賊區區數人,你如何能放跑他?!”
跪倒在地的將領,正是追擊劉備的黑臉騎將。
那黑臉上滿是惶恐:“非,非是末將無能,是,是……是楚王來了!”
楚王來了?
滿帳文武,臉色猛地一變。
嘩啦~
曹孟德驟然起身,聲音都有些暗啞:“說清楚。”
黑臉騎將:“楚王劉武,與江東聯手出兵了……”
“吳楚合兵,大軍已出南陽!直奔潼關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