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禁:“自然是天子的詔書!曹丞相征討馬超,乃是奉天子詔書行征伐事,楚王若有天子準許進兵關中的詔書則罷,若無,便是私自調軍,還請楚王退兵。”
說話間,於禁身後的兩千騎兵,鐵蹄緩緩向前,黑壓壓的騎卒轟然壓來,似是能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魏延巋然不動,麵色不改:“楚王乃是當今天子兄弟,為了大漢基業儘忠,縱然沒有天子詔書,天子也必能體諒楚王……”
“文則將軍,又何必在這等小事上計較。”
於禁懶得再和魏延廢話:“某奉命代傳魏王口諭……”
“【楚王的好意孤心領了,但區區西涼逆賊,孤反掌可平,就不牢他們費心費力了……】”
“魏王言儘於此,楚王再往潼關而行,自有大軍兵鋒相待,汝等好自為之吧!”
……
天色逐漸變暗,
去往潼關的路上,荊州大軍停下腳步,就地紮營立寨,大片的軍帳在附近的曠野中立起,似無邊無際的白雲,四下散開……
軍營,中軍大帳內。
荊北眾將齊聚,議論聲嘈雜一片:
“樊城之外,於禁不過是文長將軍降將,他囂張什麼?”
“觀於禁陣勢,不過兩千騎爾,我數萬大軍圍上,困也困死他,何所懼哉!”
“不可不可,我軍雖眾,此番卻是要去攻潼關,若要困住這兩千騎,必然損失慘重,這豈不是正合了那曹孟德心思?”
“楚王軍令,令我等兵發潼關,如今難道真要被這兩千騎困住?誤了楚王大事,我等如何擔待?”
“莫非於禁看透了楚王之策?”
於禁自白日攔路之後,便不曾退去,就在麵紮營,和荊北軍對峙。
可楚王的軍令,是讓荊北軍去潼關,他們不可能就停在這裡,如何應對於禁那兩千騎兵,成了帳中將領的難題。
他們不怕和於禁打,自家數萬大軍,還能怕於禁那兩千人?
但他們的目的不是為了和於禁廝殺,而是要去潼關。
若置之不管,於禁必然還會繼續糾纏下去,萬一,萬一要是讓他識破了楚王的計謀……
“好了……”上首大案後,一直未發隻言片語的魏延,終於開口:“天色不早,爾等都散去,早些歇息,養足精神,明日再做計較。”
於禁攔路的事還沒解決,這就散了?
眾將麵露愕然,但魏延是主將,他下了軍令,其他人縱然滿心遲疑,也隻能躬身撤出大帳。
須臾,
帳內所有人都走儘了,魏延起身,緩緩出了中軍大帳。
此時,
天已經徹底黑了。
魏延隻帶著一名心腹親衛,繞過一頂頂上軍帳,來道一頂亮著微光的小帳篷前。
曹操以為,他魏延統領的這支大軍的主帥是劉武,其實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但這支大軍的主帥也不是他魏延……
此次北上,他魏延的實際不過是副帥而已。
主帥的身份被保密了,隻他魏延一人知曉,
就如當年長平之戰,明麵上秦軍主帥王齕,實際上已經暗地裡被秦昭襄王給換成了白起。
真正的主帥,就在這間被嚴密護衛的軍帳之內。
嘩啦~
魏延毫不遲疑的掀開帳簾,快步入內……
一盞油燈就立在帳簾一側,魏延走的太快,帶動那細小的火苗一陣明滅不定。
正在此時,
一道平和的聲音自帳內響起:“文長,小心些,莫要打翻了我的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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