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什麼情況,他早看的一清二楚。
這兩萬兵,可是自己的本部,都是自己親手招募,親手一點點訓練出來的,甚至其中大半都是自己的同鄉,軍令一下,可謂是如臂指使。
這是他於文則,在曹丞相軍中立足的本錢。
這支軍隊若是拚光了,他若是再想練出這麼一支兵,不知還要付出多少精靈,耗費多少光陰。
“文則將軍,不能……”
“夠了!”於禁猛地打斷了幾名副將的身影,他死死咬著後槽牙:“丞相的軍令,是把劉武的士卒擋在潼關,不得……”
轟隆隆!~
軍陣前方,忽然人喊馬嘶,黃塵席卷漫天。
戰場中心的所有士卒,隻覺得腳底心都在顫動。
唏律律~
“西涼兵!是西涼騎兵!”
“完了!”
一直咬牙廝殺的曹軍士卒,看見那萬馬奔騰,高速急衝,帶著能摧毀一切的力量,衝向己方的西涼騎兵,臉上終於現出了絕望。
轟!~
搖搖欲墜的曹軍防線,瞬間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殺!”
西涼騎兵,像是一柄利刃,狠狠地鑿進了曹軍深處。
馬不停蹄,
刀不入鞘!
一路所過,陣中曹軍屍相枕藉,血流成河!
突進,
再突進!
西涼騎兵如一道狂風,瘋狂的向前衝殺!
竟直接將於禁這支本部軍士殺出了一條空道,殺出了一條血肉之路,生生將這支軍隊給殺穿了。
轟隆隆!~
西涼騎兵衝出了曹軍軍陣的後方。
立刻調轉馬頭。
從曹軍後方,展開了反包圍!
“張弓!”
“射!”
嗖嗖嗖~
鋪天蓋地的箭雨,從曹軍後方襲來,大片曹軍,如被風吹到的麥子,在地上倒滿一片。
於禁心頭似是墜進了無儘深淵……
自己的本部軍卒,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塊肉,兩柄刀一前一後,正在對這塊肉下手……
幾名裨將臉都白了,他們還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我受丞相大恩。”於禁深吸一口氣,聲音低聲:“丞相令我斷後,將劉武麾下士卒攔在潼關,我便是丟下這條性命,也要擋住劉武!”
“將我大旗前移,全軍隻進不退!”
咚咚咚~
曹軍戰鼓還在奮力敲擊,後方的士卒被西涼騎兵驅趕著,不住的往潼關方向退。
前方的士卒,依舊在奮力往潼關方向抵。
劉武麾下各部的包圍圈,開始緩緩縮小,但圈內的曹軍士卒依舊在奮力廝殺。
噗嗤~
於禁大槍揮舞,數名吳楚士卒倒在血泊中,他已經衝到了前部,離潼關城極儘,甚至一抬頭就能看見城上的楚王大纛……
等等!
於禁猛地一個激靈,城頭不大對……
大纛呢?
剛剛自己還看見的楚王大纛呢?!
轟隆隆~
原本圍在前方的吳楚士卒,忽然往兩邊散開。
於禁終於看見了那杆楚王大纛……
王旗大纛,已然出了潼關城門!
黑壓壓的陷陣營騎兵,簇擁著持戟披甲的劉武,策馬向前……
劉武前行的速度並不快,那杆王旗亦隻是緩緩而行,後方的陷陣騎兵同樣不急不緩的朝曹軍逼近。
可在於禁眼中,
那杆王旗大纛,
那黑壓壓的陷陣騎兵,
還有最前方那披甲持戟的身影,無異於一座高山大嶽,在毫不停歇的向自己逼近!
那股氣勢,幾乎讓於禁快要窒息。
“殺!”
西涼兵,在不停的從後往前圍殺曹軍士卒。
“殺!”
白耳兵、丹陽兵、山越兵,手中槍矛刀劍,不停的朝著曹軍刺去。
轟隆隆~
那騎持戟身影,沒有絲毫停歇的向自己逼近。
近了,
越來越近。
數百步,百餘步,六十步……
巨大的壓迫感,讓於禁徹底破防了,就算今天自己真的死在這裡,也不可能攔住劉武。
當啷~
於文則手中長槍頹然墜地:“我降……”
“我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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