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數次調動兵力,試圖破開張遼這八百騎,豈料對方愈殺愈勇,不但未曾後退分毫,反殺的丹陽軍陣腳不穩。
甚至數次殺至周瑜麵前,若非身邊親衛拚死護衛,周瑜恐怕已是生死不知。
眼看自己本部丹陽兵,折損越來越重,周瑜臉色也愈發難看,對方不過八百人,難道還要反吃了自己的數千丹陽兵麼?!
“大都督且退,我來戰他!”
正在周瑜進退為難之際,太史慈領兵殺至。
“張文遠休得猖獗,看戟!”
“來的好!”
轟~
太史慈的數千丹陽兵,當即替下周瑜本部士卒,轟然迎向太史慈。
“殺!”
“江東鼠輩,害了我等八十萬同袍性命,正該討賬!”
“八十萬曹軍尚是我等手下敗將,你等區區數千人又何足道?!”
雙方衝殺,謾罵不停。
一具具屍體倒下。
數千曹兵死死抵住丹陽兵衝擊,張遼領著數百騎,在太史慈軍中來回穿鑿,勢不可擋,人馬辟易。
轟!~
第三部丹陽兵,驟然殺向張遼。
“子義將軍,呂蒙來助你!”
崤函古道上,喊殺聲不絕於耳,熾熱的鮮血如同過去千年一般,緩緩滲入這古道的土地上。
周瑜、太史慈、呂蒙三將,各領本部丹陽兵,輪戰張遼不休。
豈料張遼雖然兵卒不過數千,卻牢牢守在這崤函古道上,不曾有絲毫退敗之意!
遠處,已經替換下來的周瑜、太史慈、呂蒙三人,無不滿頭大汗,麵色難看。
“這張文遠竟如此悍勇,怎的當初曹操大兵拿下時,不見此人露彩?”
“他隻數千兵,難道我等這近兩萬丹陽兵,真要被他攔在此地麼?”
“可恨!再這般拖延下去,隻怕那曹賊真要逃回中原了!”
若真讓曹操逃回了中原,那他們這些功夫豈不是白費了?那戰損的這些丹陽兵,豈不是白白戰損?
……
“呼哧~呼哧~殺!”
鮮血浸的赤紅的槍刃,刺穿了一名丹陽兵的喉嚨。
張遼渾身浴血,大口喘著氣。
那杆大槍,早被張遼用粗布綁在了手上,否則他根本握不住。
他在渭南地界,和魏延占了一場,肩上還中了一箭。
如今又被江東四將,輪攻不休,戰到此時已是精疲力竭,不剩幾分氣力。
隨他出陣的八百騎,隻剩下十餘騎。
其餘列陣擋在崤函古道上的士卒,更是死傷慘重。
聞名天下的丹陽兵,此刻望著這個像是從血池裡撈出來,疲憊不堪的男子,卻一個個躊躇不敢上前。
四部輪攻,居然都被對方隻用幾千人擋了下來,此人未免悍勇太甚。
“他不行了!”
“上!快上!”
“殺!”
似乎是對方的虛弱,給了這些丹陽兵無限的勇氣,叢叢戈矛,猛的向張遼攻去。
“江東鼠輩,有何懼哉!”張遼咬牙挺槍,領著殘部,勉力抵擋。
不遠處,
丁奉額滲汗珠,手持大弓,搭箭對準了張遼的胸口。
此刻在圍攻張遼的丹陽軍,正是丁奉本部。
周瑜、太史慈、呂蒙三軍輪攻張遼,早已將其與麾下士卒消耗的過半,可即便如此,丁奉依舊不敢上前。
這張文遠實在是悍勇的駭人,自己若敢上前,隻怕要被他刺於馬,既如此,不如在遠處以暗箭傷他。
鐺鐺鐺~
張遼踉踉蹌蹌,勉強揮舞著大槍,抵擋著丹陽兵的攻殺,他身邊曹軍士卒一個個倒下,他卻再無餘力去救。
他撐不住了!
張文遠真的撐不住了!
丁奉手持弓箭,緊緊的瞄準張遼那搖晃不定的胸口。
隻要這一箭下去,張遼必死,自己射殺曹賊大將……
噠噠噠~
馬蹄聲忽然從丁奉身後響起,他並沒有在意,能毫無動靜出現在自己身後的戰馬,必然是自己人。
丁奉念頭未落,一道平淡的聲音已從他耳畔響起:“張文遠,還記得白門樓故人否?!”
……
“張文遠,還記得白門樓故人否?!”
張遼竭力擊退一杆長矛,一道熟悉的聲音驟然傳入他的耳中。
白門樓故人?
張文遠愣住了,這聲音好熟悉……
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去,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猛然闖進了張遼的視線。
高,高順?!!
張遼如遭雷亟……
果然是高順!
高順還活著的事情,張遼早就知道了。
隻是當初西陵之戰時,張遼等五虎將去攻江陵,因此錯過了與高順相見的機會。
後來劉武雖然與曹軍屢屢交兵,但彼時的高順已然長駐合肥練兵、守城……張遼雖知故友尚在人間,卻一直沒有機會相見。
直到此時……
高順竟然真的活著!
自己當年在白門樓,親眼看著高順被魏王退出斬首,如今……如今自己居然又在戰場上與他相遇!
電光火石間,張遼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整個人呆在原地。
張遼呆住了,
望著忽然出現在身邊的高順,丁奉也呆住了,
他握著箭的手下意識的一鬆,
嗖!~
“啊~”
原本射向張遼胸口的那一箭,射中張遼剛包紮好的左肩!
噗通~
張遼左肩一陣劇痛,再也支持不住,轟然墜地……
“江東鼠輩!無恥至極!”
張遼叫罵聲不絕,還要起身再戰,一隻大手已然把他按倒在地。
高順的聲音,就像那日在白門樓一般平靜:“文遠兄,你還是卸了甲胄,在與愚弟敘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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