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她和艾酒酒,從認識到現在,見麵的次數,五個手指差不多就能數出來,艾酒酒並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甚至和彆人說話,給人的感覺就是,她好像並不怎麼情願,但是對自己,卻是不錯的,一直很幫她,今天她說的這些話,做的這些事情,雖然有些殘忍,但是透著的,卻是對她的關心。
沈佳蓉擰著眉頭,看著這樣的艾酒酒,讓她的心,不由變的忐忑起來,她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好像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般,這樣的感覺,莫名的強烈。
淩子墨帶著山莊的工作人員,開始過去清理屍體,地中海經理,雙腿不停的顫抖著,猶豫了片刻,跟了上去。沈佳蓉看了艾酒酒一眼,跟著所有的人,一起走了過去。
地上,是潺潺流動的鮮血,將綠色的草坪,染成了鮮豔亮麗的紅色,地上的那一個個人,手上拿著槍,一個個瞪大著眼睛,僵硬的臉,看著好像十分的恐懼,空氣中,也漸漸的彌漫著血腥味,一點點,慢慢的變濃,讓人有種作嘔的衝動。
沈佳蓉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一個早上不到的時間,十幾條鮮活的是生命,就這樣,葬身在這個地方。
緊握著的拳頭,並攏的手指,一點點鬆開,然後又緊緊的握住,鋒利的指甲,嵌入了微涼的掌心,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疼,隻覺得冷,那些個已經停止了呼吸的人,到現在,胸腔上都還在流血,那些人,是被她,用槍打死,第一次,她殺死了這麼多的人,那些溫暖的陽光,仿佛瞬間,變成了刺骨的寒冰,打在身上,又疼又冷。
“把那些活的給老子捉起來。”
她看著站在血泊中,指揮若定的淩子墨,再次吃了一驚,這個紈絝的大少,其實並不如彆人想象的那般無能。
“今天沒意思,不打了。”
艾酒酒掃了身旁的沈佳蓉一眼,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殺人,她一直盯著自己拿槍的手,素白的掌心被鮮血染紅,陽光下,說不出的刺目,安靜的空氣中,還能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她很討厭那紅紅的粘稠的液體,所以就算是殺人,也不會讓自己再沾上。
艾酒酒走到沈佳蓉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沈佳蓉嚇了一跳,轉身,瞪大著眼睛,呆呆的看著艾酒酒,神情有些遲鈍。
“出了一身的汗,衝個澡,中午去吃好吃的。”
那個時候的自己,她也曾像身邊站著的沈佳蓉那樣,害怕而又惶然,可臉上,卻不敢表現出絲毫的驚慌。
她要活著,就隻能殺死那些人,她在心底,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他們都該死,那些將槍口對著她的人,都該死,這樣想的時候,才不會有罪惡感,而現在的她,根本就不知道罪惡感為何物了。
她討厭,彆人將槍口對準她,僅此而已。
“淩子墨,我們兩個先去洗澡了。”
艾酒酒摟著沈佳蓉,對著淩子墨道了聲。
淩子墨從地上的那些人跨過,踩著血泊,飛速跑了過來,湊到艾酒酒跟前,極其諂媚的盯著艾酒酒:“一起洗。”
“滾!”
艾酒酒給了淩子墨一記冰冷的飛刀,完全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了。
“那我幫你洗?”
沈佳蓉將視線從地上血泊轉移到身邊的兩個人身上,他們一定要在她的麵前,討論鴛鴦浴的問題嗎?
“酒酒,我第一次殺人,現在小心肝都還是顫抖的,不敢一個人洗澡。”
淩子墨挑了挑精致的桃花眼,撅著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的沈佳蓉直想笑,他還可以再賣萌一點嗎?
第一次殺人?不敢第一個人洗澡?她怎麼覺得,他的動作嫻熟,而且,哪有人,第一次殺人會是這個樣子的?就算是再怎麼殘忍的人,應該也都會覺得害怕的吧。
“滾!”
艾酒酒嗬斥了一聲,伸手毫不留情的對著淩子墨的臉就是一巴掌,淩子墨捂著臉,笑嗬嗬的跟在身後:“酒酒,你下次能不能換個地方打?我還要頂著這張英俊的臉出去見人呢。”
艾酒酒挽著沈佳蓉的手,一句話也沒說,人有身後跟屁蟲似的淩子墨喋喋不休。
淩子墨快步走到艾酒酒跟前:“酒酒,你是不是擔心,我長的太帥,出去的話,會被彆的女人搶走?你放心,我會為你守身如玉的。”
沈佳蓉看著耍寶似的淩子墨,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守身如玉?一個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的男人,居然告訴另外一個女人,他會為她守身如玉,想要讓人不笑,真的很難。
“佳佳,你笑什麼笑,賀子昱可是把童子之身都獻給你了,你要對他堅貞如一。”
沈佳蓉轉過身,有些明白,艾酒酒為什麼會願意和他在一塊,有些人,他未必是你的愛人,但是就是有那個本事,讓你覺得開心。
賀子昱啊,賀先生,她在心底一遍遍的叫喚著那個人,冰凍的心,忽然變得溫暖起來。
那些想利用她,害死賀子昱的人,她為什麼要讓他們活著呢?
沈佳蓉看著自己的手,上邊還有鮮紅的血液,手背上,白一塊,紅一片的,如果是為了那個人,就算手染鮮血,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她能為他做的,不單單是那些家庭的瑣事,一個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最基本的,就是能保護好自己,不讓他前進的腳步,因為自己,受到牽製。
這樣想的時候,她心裡舒服了許多。
沈佳蓉正在浴室衝澡,忽然聽到旁邊,低微的輕呼聲,沈佳蓉一驚,今天這整個區域,就隻有三個人,她,艾酒酒還有淩子墨,以艾酒酒的身手,有誰會不要命的在這個時候招惹她,沈佳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個從一路跟著過來,唱著要和艾酒酒鴛鴦浴的淩子墨,不過她心裡還是覺得不放心,頭貼在門上,輕輕的敲了敲,試探性的叫了一聲:“酒酒?”
沈佳蓉猜測的沒錯,這個不要命的人,確實就是淩子墨。
這段時間,艾酒酒一直忙著處理灣仔碼頭的事情,經常早出晚歸,回來的時候,衝個澡,直接就去睡覺,淩子墨纏著,被她狠狠教訓了好幾次,這麼多天,他沒有一天是吃飽的,剛聽她對著自己說要洗澡,那模樣,對淩子墨來說,就是一種邀請啊。
暖陽山莊,他和艾酒酒來過幾次,她每次洗澡,都是在同一個浴室,從來就沒有變過,而每一次,他們都是鴛鴦浴,這也是淩子墨為什麼會如此積極安排沈佳蓉打槍的原因。
艾酒酒是個十分專情的人,她不是個不喜歡改變的人,她第一次去店裡吃飯,要是點的東西還合口味的話,每一次,她都隻吃那一樣,輕易的不會更改,至少,淩子墨從來就沒見她變過,應該說,艾酒酒十分了解他狗改不了吃屎的脾氣,想過他可能會過來洗澡,如果今天來的不是沈佳蓉,而是她一個並不怎麼喜歡的女人,那麼現在,淩子墨手中抱著的,絕對就不是艾酒酒了。
淩子墨身上隻裹了條浴巾,艾酒酒更不要說了,有誰會穿著衣服洗澡的,她現在身上什麼都沒穿。
淩子墨抱著艾酒酒的瞬間,向前進了幾步,讓她抵在身後的牆上,兩個人的中間,隻隔了一層薄薄的浴巾,彼此都能感覺得到,那滾燙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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