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蘭和鄧金鵬看著突然出現的沈佳蓉和賀子昱,微微吃了一驚,他們已經有大半個月沒見到沈佳蓉了,主要是這段時間一直和沈旭橈他們周旋,周君蘭一直住院,未免露出破綻,一直不肯沈佳蓉來看她,一直在醫院裡呆著的兩個人誰也沒想到,沈佳蓉和賀子昱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
"佳佳,你怎麼來了?"周君蘭看著走到床邊的沈佳蓉,直接問道,而在一旁站著的鄧金鵬則將疑惑的視線投向賀子昱。
沈佳蓉走到床邊,拿著杯子,給賀子昱倒了杯水,賀子昱接過,找了個位置坐下,看向鄧金鵬和周君蘭解釋道:"沈舒雅流產住院了。"賀子昱隻是交代了事情的結果,關於經過,卻沒有說的很清楚。
"怎麼回事?佳佳,你說清楚。"周君蘭雙手撐著床,沈佳蓉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將周君蘭背靠著的枕頭放好,然後回到原來的位置坐好。
"上次和您說過的,呂靜在沸點酒吧發現蘇文怡,她為了那玩意和彆人發生關係,我蘇少宸打了個電話,前兩天,他和徐秀珍他們收到了陌生人寄來的包裹,裡邊都是蘇文怡的那些照片,他直接就把事情賴我身上了,後來,我讓賀先生去調查了,才發現,這整件事情都是沈舒雅讓彆人乾的,為的就是冤枉我,我今天約他們三個人和沈舒雅找的做這件事的那個人在米蘭春天見麵了,蘇少宸知道之後,大發雷霆,和沈舒雅在米蘭春天鬨了點矛盾,沈舒雅摔在地上,孩子沒了。"沈佳蓉坐在床邊,雙手捧著水杯,氤氳的水汽,打在臉上,她微抬著頭,眨了眨眼睛,看著周君蘭,平靜的語氣,聽不出絲毫的幸災樂禍,想了想,還是沒有將沈舒雅不能再孕育孩子的事情告訴周君蘭。
周君蘭手上拿著鄧金鵬剛削好的蘋果,啃了一口,手放在薄薄的被上,略有些蒼白的麵色,露出了笑容,冷冷的道了聲:"活該!"鄧金鵬坐在床的另一側,手上拿著剛洗好的蘋果,他本來是想問佳佳要不要吃的,聽到這個消息,手微微一僵,看向沈佳蓉。
"我看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沈舒雅咎由自取,佳佳,你彆放在心上。"鄧金鵬歎了口氣,有些擔憂道。
蘇文怡在酒吧的事情,沈佳蓉打電話告訴了鄧金鵬,還有歐展鵬和沈舒雅的關係,周君蘭也是知道的,沈佳蓉本來是希望周君蘭知道這些事情之後,可以用另外的方式報複沈蘇兩家的人,讓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與虎謀皮,沈佳蓉並不怎麼放心,但就算知道了那些,周君蘭依舊絲毫沒有改變初衷。
"佳佳,你現在對他們那些人,還會心軟嗎?"周君蘭擰著眉頭,看向沈佳蓉,有些不滿。
"那些人害死了你的外公,害苦了你外婆的一生,你媽媽,她也是被沈旭橈害死了,還有你,如果不是他們,我們於家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們做了那麼多虧心事,現在見我回來了,還用沈舒雅頂替你,李代桃僵,妄圖霸占我一手創建的子絲集團,這樣的人,就算是下十八層地獄,那也是他們活該,這是報應,有什麼值得你同情的?"每每提到沈蘇兩家的事情,周君蘭的情緒就不穩定,特彆容易激動。
"沒呢,我沒心軟。"沈佳蓉無奈,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坐在床上,依舊冰涼的掌心,撫著周君蘭的背。
"君蘭,你身體不好,彆太激動了。"鄧金鵬將手中的蘋果和水果刀放在水果籃裡,急切的安慰道。
"沈旭橈那些人確實該死,他們很快就會有報應的,你為了那些該死的人和佳佳置氣,多不值得!"鄧金鵬看了對邊的沈佳蓉一眼,附和周君蘭說道。
有些恨,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減退,相反,每過一天,那種感覺便會更深,最後,如骨血一般,融入骨髓,對周君蘭來說,她對沈旭橈的恨,便是如此,三十年的時間,這份日夜折磨著她的恨意,是她現在誰也無法逆轉的決心。
沈旭橈害的她家破人亡,所以,她在f國的那段時間總想著,自己要以其人還治其人之身,但是現在,就她手上掌握的那些證據,已經足夠讓沈蘇兩家的每一個人,身敗名裂,但是現在,當每隔幾天就可以看到那些醜陋的嘴臉時,她忽然間覺得,這些完全不夠,她要讓他們為自己的貪心,付出代價,一生都活在懊惱悔恨中度過,同樣的,她對沈佳蓉的要求也提高了。
對周君蘭來說,沈佳蓉是她唯一的親人,而她痛失的至親,同樣是她的親人,對沈旭橈那些喪心病狂的人,她不需要一絲一毫的同情。
"外婆,我沒同情他們,隻要你開心,怎麼做都好!"到底是什麼樣的刻骨仇恨,可以讓那樣一個雍容慈愛的老人,如此失控?以前,外婆雖然憎恨沈旭橈他們,但是也不至於會這個樣子,她甚至因為擔心自己傷心難過,不讓她插手這其中的恩恩怨怨。
仇恨可以讓一個人癲狂,也可以讓一個人迷失吧,壓抑了三十年,現在好不容易有這樣好的機會,怎麼可能不激動呢?又怎麼會輕易放棄呢?大概,這段時間,她和沈旭橈他們周旋,太過壓抑了吧,所以現在才會這個樣子吧。
沈旭橈那些人,確實沒什麼可同情的,她也不是同情,隻是覺得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了,還沒能完全接受。
靜坐在沙發上的賀子昱站了起來,倒了杯水,遞到周君蘭跟前:"剛剛醫生說了,沈舒雅這輩子都不能再懷孕了。"淡雅的聲音,冰涼平靜,卻讓周君蘭立刻平靜的下來。
周君蘭抬頭,表情愣愣的,看向賀子昱,接過他手中的水杯,半晌,笑出了聲。
"誰知道沈舒雅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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