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下午被沈佳蓉訓斥了一番,本來就是一肚子氣,她原想著,賀子昱好好招呼款待山口春日,卻沒想到他竟是這樣愛答不理的態度,隻覺得滿肚子火,哪裡還有什麼胃口,隨便吃了幾口,就把東西放下了,叉子與碟子撞擊,發出的清脆響聲,昭示著她的怒火,山本春日見兩個人沒再吃了,一個人哪裡好意思繼續,所以李芸臆想的和樂融融的晚餐,因為賀子昱的不配合,提前十五分鐘結束了。
"服務員,買單。"賀子昱取出隨身帶著的銀行卡,遞給上前的服務員,山口春日刻意忽略到心底的不快,臉上的如花笑靨,十分的甜美。
"賀少,這次真的感謝您和伯母的盛情招待,下次有空的話,約個時間,我請你和伯母一起吃頓飯。"山口春日,本想叫子昱,話到了嘴邊,立馬改了口,她是個知禮懂進退的女人,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惹賀子昱不快。
賀子昱本來是準備把銀行卡給服務員讓他去刷卡結賬的,那服務員走了上來,並沒有結果他的銀行卡,弓著身子,恭敬道:"賀少,賀太太剛剛已經結過賬了。"賀太太?彆人稱呼李芸,都是賀夫人,而且看她那錯愕的樣子,這賬,肯定不是她結的。
賀子昱的眸光微斂,將銀行卡收了起來,抬頭對服務員道:"把賬單給我看看。"服務員很快送來了賀子昱晚上消費單,賀子昱瞥了眼上邊的消費總額,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嘴角上揚的弧度更甚,半晌,輕笑出聲。
那樣的笑容,就像是平靜的湖麵,忽然投下一顆小小的石子,起了波瀾,那波紋,一點點,蕩漾開來,絲絲縷縷的,仿佛能劃到人的心尖上,你跟著能感受到,他的愉悅。
驀地想到什麼,賀子昱唇邊的笑意,幾乎隻是在瞬間收斂了起來。
他怎麼會忘記,他答應過她,如果要見山口春日,一定會帶著她一起的,但是在來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李太後和山口春日在一起,她是不是生氣了?就算是生氣,她依舊選擇委屈自己,顧全她的顏麵,思及此,賀子昱越發覺得心疼起來,其實,如果是沈佳蓉的話,他允許她上來質問,那是他賦予賀太太的特權,不過他的小東西,倒是越來越聰明了。
"山口小姐,這頓飯是賀太太請的,如果她有時間,願意接受你的謝意,到時候自然是可以一起吃飯的。"山口春日的臉色陰晴不定,她這樣說,其實是為自己下次和賀子昱見麵尋找借口罷了,就算他不樂意,但是她依然可以因為這頓飯,找上門去,但是現在,讓她去找沈佳蓉嗎?
下午的事情,剛在來的路上,李芸和她抱怨了幾句,所以她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沈佳蓉已經說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不會放棄賀子昱的,和那個女人還有賀子昱一起吃飯,看著賀子昱對她如何如何的溫柔嗎?那深情的眸,倒映著的全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單想到那天在禦膳房的事情,山口春日就覺得,心裡鈍鈍的難受,若是再親見一次,隻會讓自己更加痛苦而已。
李芸看著賀子昱,一直以來,他都是淡淡的,她很少見他臉上露出這樣帶著得意的神情來,越是這樣想,她就越覺得不甘心,那個無理的丫頭,既然看到他們三個人,為什麼不上來打招呼,既然裝作不知道了,那為什麼還要來付賬?裝大方嗎,然後再挑唆昱兒?在她看來,這完全就是背後使手段了。
因為不滿,所以就算沈佳蓉做的再好,李芸雞蛋裡,也能挑出骨頭來。
在沈佳蓉的事情上,賀子昱已經不抱太大的希望,雖說李芸是他的母親,他做什麼都該尊重她的意見,但是這幾次,明顯是她做的過分了。
他的女人,是該孝順照顧婆婆,但並不是給李芸出氣的。
在李芸和佳佳之前,賀子昱一直秉持著的是幫理不幫親,而每一次,李芸總教他失望。
他的母親,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昱兒,都已經這麼晚了,春日一個女孩子單獨回去太危險了,你送送她。"這樣的事情在以前,並不是沒發生過,可每一次,除非發生了特彆緊急的事情,賀子昱都會按照李芸的意思,將人送回去,但是今時早就已經不同往日,如果他和佳佳隻是普通的男女朋友關係,李芸因為不滿她的表現,將彆的女人推給他,賀子昱或許能夠理解接受,但是現在,他和佳佳已經領了結婚證,兩個人,已經是夫妻,身為母親,不允許自己的丈夫和其他任何女人有絲毫的曖昧,卻將彆的女人推給自己剛領證不久的兒子,這對深愛妻子的男人來說,沒幾個是能夠接受,尤其是像賀子昱這樣的,如果他是那樣隨便的男人,不會三十二歲,就隻有佳佳一個女人,他的心裡是不悅的,從下午到現在,李芸的每一個舉動,都讓他覺得不滿,隻是,比起一般人來說,他更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而已。
他這個時候,隻想早點見到佳佳,然後將事情和她解釋清楚,請求她的原諒,要是他答應李芸送山口春日回去,那今晚的事情,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對於李芸提出的要求,如果可以遵守,他會儘量按照她的意思辦事,但並不表示,每一件事,他都會答應,更不是每一件事情,他都能夠答應的。
她全心全意為他著想,對他那樣信任,他又怎麼能辜負?
賀子昱走到門口,對著一旁站著的服務員招了招手,"汽車服務。"不多一會的時間,門口就停了輛銀色的賓士車,賀子昱走到車門前,紳士的將門打開,回過身,看向門口站著的山口春日:"山口小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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