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忐忑煙消雲散,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她從來不擔心得罪,不過是因為賀風揚才有所忌憚,但是她並不會,忍氣吞聲,沈佳蓉眨了眨眼睛,澄澈的眸,像是一麵明鏡,能將人內心深處的汙穢,全部映照出來。
"那你呢?山口小姐,連隻破鞋都比不上的我,又算得上什麼?"沈佳蓉的聲音,陡然變的尖銳起來,成功的讓,山口春日的臉色,蒼白了起來。
"山口小姐,如果你是為了和賀叔叔的合作才來s城的,我表示歡迎,但如果你有彆的企圖的話,那你還是早點死心好了,我想,賀阿姨應該將我的態度告訴你了,我絕對不會因為任何的原因,拱手將我的老公,讓給其他人。"沈佳蓉沉著臉,說話的聲音,十分嚴肅。
"你根本就配不上賀少。"山口春日咬牙切齒,她很想歇斯底裡的咆哮出來,可在這樣的公共場所,她忍住了,她抽出握著咖啡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下,微褐色的液體,灑了出來,冷卻的溫度,卻像火一般,將她的心,都燃燒了起來,麵無全非。
她是山口家族的人,山口田野的寵愛有加的孫女,就算是政界的高官,見到他們山口家的人,也要給幾分薄麵,她是憑什麼和她相提並論,甚至於,如此不客氣的對她,肆意指責?
對於這樣的說辭,沈佳蓉到現在,已經木然。
心裡,不是丁點的感覺都沒有,隻是比起這些,她更加信任賀子昱對她的感情。
感情的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解釋了太多,到現在,再遇上,她竟是不屑開口。
配不配得上,不是外人說了算的,李芸都左右不了,她更加不需要去在意,比起外人還不如的山口春日。
"沈小姐,賀少對你,不過隻是心血來潮罷了。"山口春日的聲音尖銳,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沈佳蓉,仿佛那裡,有她想要的答案。
沈佳蓉垂眸,長長的羽睫微顫,這樣的話,她似乎聽過,好像就是在這個地方。
山口春日見沈佳蓉沒有說話,繼續道:"你不是不想賀少和我見麵嗎?我可以答應你。"沈佳蓉挑眉,看賀子昱的態度,他應該是不怎麼樂意和山口春日見麵的,要是她今後不去找他的話,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自己,都是件不錯的事情,隻是,山口春日糾纏了賀子昱三年,平白無故的,她怎麼可能說放手就放手,這肯定是有條件的。
"哦?"沈佳蓉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山口春日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必定會繼續往下說,她態度熱切的話,她反會賣關子。
"我們來打個賭如何?"山口春日的臉上,終於露出了自晚上以來,第一縷笑意。
"你和李芸的關係很不好,賀少夾在中間,肯定會很為難,不如現在早點了結。"沈佳蓉靜靜的聽著,由山口春日繼續往下說。
"如果李芸和你兩個人,賀少隻能二選其一,你說,他會怎麼選擇?"沈佳蓉原是靜靜的玩著玻璃杯的,聽到山口春日的話,猛然抬頭,澄澈的眸,還有未來得及斂去的錯愕,隱隱可見的慌張。
兩個人,隻能二選其一嗎?
這個問題,沈佳蓉也曾考慮過,李芸對她,並不僅僅是不滿意而已,而是厭惡,他們之間的關係,脆弱的就像是一層薄薄的紙,隻要她犯了丁點的錯誤,必定會被她捉著不放,所以,昨晚醉酒鬨事上了警察局之後,她才會那樣不安,她最擔心的,就是被李芸發現了,這個時候,再有山口春日在旁邊挑唆,肯定會鬨出事情來,這樣的矛盾,一點點,日積月累,總會有爆發的一天。
以前的每一次,賀子昱都選擇,站在她這一邊,但是如果李芸真的逼著他,一定要他做出選擇的話,沈佳蓉的心裡,真的一點底氣都沒有。
那個人,是他的母親,生他養他,那是怎麼都割不斷的血緣親情,她的信任,僅僅是對賀子昱而已,而李芸,在這段感情中,就如不定時的炸彈一般。
"你想怎麼賭呢?"沈佳蓉極力壓製住心底的慌亂,雙手緊緊的捧著玻璃杯,笑著問道。
她想,自己臉上的笑容,一定很僵硬,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臉,都是僵的,就像是冬日裡,雨雪冷風打在臉上,冰冷的,幾乎沒有反應。
山口春日見沈佳蓉居然主動開口問她,以為她是默認了自己提出的賭約,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
"具體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如果賀少在你和李芸之間選擇了你的話,我就有辦法,今後讓你和李芸,和平相處,甚至讓她和顏悅色的對你,賀少也不必為難,而我,也不會再繼續糾纏賀少。"這樣的條件,對一直煩惱著如何解決婆媳問題的沈佳蓉而言,確實是極大的誘惑。
"要是他選擇了賀阿姨呢?"沈佳蓉淡淡的問道,手指輕輕的在玻璃杯上敲了敲。
山口春日輕笑了一聲,眉梢眼角,都舒展開來。
"要是賀少選擇了李芸的話,你必須和賀少離婚,主動從他的身邊離開,而且保證,今後都不和他見麵。"許是覺得這樣的要求有些過分,山口春日唯恐沈佳蓉不答應,繼續補充道:"你不是很信任賀少的嗎?如果你真的愛賀少,不想他夾在你和李芸中間為難,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我們山口家的人,說話算話,要是賀少選擇了你的話,我保證,可以讓賀家今後都和和美美的。"沈佳蓉抿唇,眯著眼睛,心裡冰涼一片,她和李芸之間的關係,竟成了彆人,脅迫她從賀子昱身邊離開的籌碼。
沈佳蓉鬆開握著玻璃杯的手,冰涼的掌心,濕漉漉的,也不知道是冷汗還是水汽,放在桌底下,十指交纏,半晌,輕笑出聲。
"山口小姐是把我當成傻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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