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蓉盯著她的那張臉,想要從上邊,找出一絲絲的異樣來,但是沒有,哪怕是丁點的傷感,都沒有,那絕美的臉上,是一貫雲淡風輕的淡然,要淩子墨回來看到她這模樣,會不會氣的頭頂冒煙?
艾酒酒取出手機,看了眼上邊的時間,沈佳蓉的視線隨著她一同轉移,然後聽到了樓上傳來的劇烈騷動聲,艾酒酒回過身,沈佳蓉剛好與她的視線相對,見她嘴角上揚,似笑非笑,驀地想到什麼,推開桌子,迅速站了起來,拿起包包,從艾酒酒身邊經過時,被她用手捉住。
"你婆婆憋了這麼久的氣,身為兒媳婦,讓她好好發泄下吧。"艾酒酒臉上的笑容更盛,沈佳蓉看著,心裡突突跳的厲害,總覺得她話裡有話,像是在算計些什麼。
"酒酒,會出事的。"就李芸那脾氣,要再見到徐倩,兩個人肯定會乾起來的,沈佳蓉心急,用力揮開艾酒酒的手,艾酒酒可是練過的,她要是不肯鬆手,沈佳蓉怎麼用力都沒用,沈佳蓉瞪著艾酒酒,火急火燎的,艾酒酒輕輕一笑,緩緩道:"我陪你一起上去。"那神情,仿佛在說,這樣的熱鬨,我怎麼能錯過呢?
艾酒酒說完,拿起桌上的手機和椅子上的包,跟著沈佳蓉上了樓。
沈佳蓉剛到了樓梯口,雖然李芸是背對著她的方向,不過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穿著貼身的旗袍,被她捉著頭發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徐倩了,她的腦袋是垂著的,所以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臉,徐倩橫衝直撞的,李芸穿著高跟鞋,因為那巨大的衝勁,根本就掌控不了方向,背部經常會撞到桌椅,早上這個時候,咖啡廳的人雖然比不上下午三四點鐘的人多,不過也有不少的,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都從桌子上站了起來,站在外圍,看著熱鬨,天津街的星期八咖啡廳生意一直不錯,樓上的桌椅擺放的都挺密集的,但是現在,好幾張桌子倒在地上,尤其是椅子,橫七豎八的躺著,最讓沈佳蓉心急的不是這些,而是站在樓梯口另外一邊的幾個記者,對著動手的李芸,一個勁的拍照。
"酒酒!"沈佳蓉手指著那幾個記者,不管這事是不是艾酒酒安排的,她肯定是不能讓這些照片流出去的,要不然的話,不單單是李芸李家,整個賀家可能都會有麻煩,她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和蒼蠅一般的娛記。
"不是我乾的。"艾酒酒剛上樓就發現了那幾個記者,她對聲音很敏感,就算那兩個女人鬨的凶,那些圍觀的人群也發出了聲響,不過依舊掩蓋不了那拍照時發出的卡擦卡擦聲。
沈佳蓉看著攤手的艾酒酒,點點頭,滿是信任,艾酒酒沒理由對她扯謊,她是那種連善意的謊言都不屑的人,她會懷疑,是因為前不久,她她對山口春日剛用了這樣的手段。
如果那些記者不是艾酒酒找來的,會是誰通知的?那天的事情,就隻有李家和賀家的人知道,賀家的下人根本就不可能,且不要說那天他們不在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李芸這段時間一直住在李家,賀家的人怎麼可能知道她的動靜,要說最可能的就是賀先生的那幾個舅母。
"相機麻煩你了!"沈佳蓉對著艾酒酒說完,朝著那乾架的兩個人就衝了上去,她還真是佩服李芸,生氣的時候,什麼都不顧,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和一個女人動手,這真不是一個千金大小姐做的出來的。
兩個人扭打成一團,沈佳蓉看著徐倩,看著她被李芸拽著的頭發,就覺得頭皮發麻,她小時候,還沒和呂大海學功夫,每天上學都還要餓肚子,王佳芝沒少用這招對付她,每次扯下一大撮的頭發,這種疼痛,她切身體會過,所以看著都覺得心裡有些發怵,她本來是想強製製止的,她畢竟學過些拳腳功夫,這還是沒問題的,隻是聽到徐倩那痛苦的叫聲,頓時打消了這樣的想法。
李芸神色凶狠,一雙眼睛仿佛能噴出火來,看到沈佳蓉,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李芸一隻手拽著徐倩的頭發,她本來準備用另外一隻手打人的,但是徐倩聰明的人,橫衝直撞的,她的手隻能放在她的腰上,不過那收下的勁,卻是不小,徐倩痛的都快叫不出聲來了。
"阿姨,記者,有記者!"沈佳蓉手指著記者的方向,她很清楚,這個時候,對在氣頭上的李芸來說,如果隻是說住手兩個字,那根本就沒用,李芸會聽她的才怪,她是個好麵子的人,應該說,她對賀風揚肯定還是抱了希望的,如果她真決定離婚,今天就不會來見徐倩了,真正的死心,是死氣沉沉,恨不得和這件事的所有人都劃清界限,哪裡會這樣生龍活虎,和徐倩打架的,她要還在意賀風揚的話,肯定不會讓自己這個樣子登報。
果然,沈佳蓉的話剛說完,李芸就鬆開了徐倩,不過這實在不是輕易的鬆開,她是做了最後一擊的,李芸身子迅速後退,拽著徐倩頭發的右手,猛然向上抬起,用力一揚,沈佳蓉張開嘴,然後便是徐倩的尖叫聲,幾乎是下意識的,沈佳蓉摸了摸自己的發頂,李芸這樣做還沒罷休,後退的瞬間,放在徐倩腰上的手鬆開,朝著徐倩的左臉,啪的一聲打了下去,不過因為失去了重心,整個人撞在桌上,兩人同時發出了尖叫聲。
"阿姨!"沈佳蓉看了眼披散著頭發的徐倩,澄澈的眸閃過不忍,心裡有些愧疚,不過還是衝到李芸身邊,將她從桌上扶了起來。
"您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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