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拂這番控訴,韋氏氣得說不出話來。
底下的人委婉勸道:“夫人,大小姐畢竟是定遠侯府小侯爺夫人,今日是她歸寧,您消消氣,不要和她一般計較。”
說話的是司徒府的老仆,他最清楚韋氏對司徒萱的態度,從前欺負她年幼又無生母護著,動輒打罵。
在家做姑娘時這樣也就罷了,可現在她已經嫁了出去,就算夫君是個病秧子護不了她,但總歸人是要回侯府的,到時候要是亂說亂話,司徒家討不了好。
韋氏聽到這樣的話更加生氣,剛才被打的明明是她!
“你個小賤人,居然敢信口雌黃,你以為你嫁出去了我就治不了你了嗎!我告訴你,你就算是嫁給了天王老子,你也是我司徒家的人,我還是你的嫡母,教訓你名正言順!”
說著朝下麵的人道:“去把墊子拿來,押著她往祠堂去,我要讓她在列祖列宗麵前跪著認錯!”
嫁入了定遠侯府又如何,那也得她有人可依仗。
之前定遠侯府派來傳話的人都是趾高氣揚,說讓他們司徒府將姑娘教導好了再送過去,現在正是教導的好機會,定遠侯府非但不會怪罪,還得誇她儘職儘責。
雲拂沒有反抗。
司徒萱若是能夠反抗得了這麼多人,必定會引起懷疑,而且她也不想在這麼多人麵前崩人設。
隻是有些詫異,韋氏罰她的跪,居然還讓人準備墊子,太貼心了。
然而當她看見那塊用荊棘編織的墊子時,表情瞬間垮掉。
這要是跪下去,膝蓋得稀爛。
“還站著做什麼,跪下!”韋氏厲聲喝道。
雲拂卻一動不動,傻子才跪這種東西。
“母親,您果真不怕我夫君怪罪?”
聲音雖柔柔的,但裡頭的威脅意味不少,眾下人聽到這話,又開始勸:“夫人,您要三思啊,蕭家公子就在府中,若是被他知道您懲罰了大小姐,他肯定會不高興。”
韋氏冷眼掃過他們:“你們是想造反?!”
眾人低著頭不說話了,該勸的他們已經勸過,主母的雷霆之怒他們可承受不了。
見雲拂還不跪下,林嬤嬤用力壓下她的肩膀,隻是並沒有得逞。
雲拂反手熊抱住韋氏,一邊死死鉗製住一邊哭:“母親,您果真要對我如此無情嗎?我可是如你的願嫁入了侯府,您要知道,我是犧牲了我一生的幸福來成全司徒家的,您怎麼能對我這樣!”
韋氏被她抱住動彈不得,拚命掙紮。
“你放開我,你簡直放肆!你們這些廢物還愣著做什麼?把她從我身上扒下來啊!”
底下眾人被雲拂這一番訴說感動得潸然淚下,要說為司徒府犧牲最大的,絕對是司徒萱。
在須風國,即便是再有錢,隻要出自商賈之家,出門都要矮人一截。
自從得知她與侯府結親的消息之後,某些眼高於頂的官宦之家也托人來問尋二姑娘的終身大事,有意與司徒家結親,是大小姐提高了司徒家的地位。
“夫人,您就饒恕了……”
砰!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在祠堂中回蕩。
雲拂和韋氏兩個人因為掙紮不下,被絆倒在地,好死不死,兩人倒在了荊棘墊子之上。
而雲拂的運氣狀似比較好,人在上頭,相當於身下有了韋氏這個肉墊,不痛不癢。
韋氏可就慘了,整個背都紮進了墊子中,她睜大眼睛張大嘴,痛得半晌沒發出聲音來。
良久,“啊”的一聲慘叫盤旋而上,驚起一層層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