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賭局與上次不同,不是猜大小,而是猜點數。
且不是由荷官搖骰子,他們倆一個搖,一個猜。
這是唐鑄想出來的,為了就是怕雲拂與荷官串通。
雲拂無所謂,對於骰子這種東西,無論怎麼換花樣,她都行。
在看到雲拂熟練地拿起骰子扔到半空,再由竹筒接住時,司徒蕊整個人都驚呆了。
果然是江湖騙子,就是與一般女子不一樣。
震驚的同時,偷偷查看蕭辰的反應,發現他一直靜靜站在旁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還以為是因為雲拂偽裝得好,才騙過他得到他的寵愛,卻沒想到她現在這樣一副市井模樣,他的眼神依舊溫柔。
這世間真有這樣的男人嗎?
不管夫人是何麵目,不管她如何粗魯,都一一接受。
心底的某一根弦被觸動,司徒蕊居然生出了一絲羨慕。
當初嫁過來的若是她,是否也不必步步算計,可以隨意而活。
兩個時辰一晃而過。
唐鑄紅著眼扯住雲拂的衣袖,想把她拉上賭桌繼續。
隻是雲拂不奉陪了。
“唐公子,你已經輸了一千二百兩給我,還倒欠了二千兩,欠條還在我這呢,你先把這些錢還上,我再跟你賭。”
“你彆走,我們再來!”
“唐公子,你好像沒有聽懂我的話。”雲拂從懷中掏出欠條,“那這樣,我去貴府給你掰扯明白。”
說完之後,讓李信等人將唐鑄抓住,往外走去。
眾多圍觀的人紛紛感歎,沒想到這兩年賭遍天下無敵手的唐公子,連著兩次栽倒在一個女人手上。
這個女人,簡直是魔鬼一般的存在!
蕭暄並沒有發現司徒蕊隱藏在李信等人之中,湊上去賤兮兮道:“唐兄,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好的機會讓你贏一次,你居然又輸了,你實在是給我們男人丟臉!”
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笑出了聲,惹得唐鑄差點排除萬難過來撕了他的嘴。
雲拂瞥了一眼司徒蕊,提醒他道:“二弟,我建議你把脖子縮回去,背挺直些,再把你臉上那賤兮兮的笑容收斂。”
蕭暄無所謂揚了揚手:“在你們麵前,沒這麼講究。”
雲拂輕歎一口氣,挽上蕭辰的胳膊:“夫君,請你保持好你表裡如一的形象,千萬不要做出像他這樣幻滅的事。感恩。”
蕭辰低笑出聲,不過,脊背如她所說挺得更直了些。
雲拂並不是開玩笑的,說是去找唐鑄他爹掰扯,還真讓人帶著他來到了唐府。
直到站在唐府門口,司徒蕊才恍然明白雲拂這番折騰的用意。
她眼中有詫異,更多的是驚喜。
她不認識唐鑄,卻知道有唐維江這個人物,他是太倉令,也就是於思婉家老爺太倉丞的直係上屬,曾經聽她提過。
現在唐維江唯一的嫡子欠了這樣一屁股債,而且是欠了雲拂的債,為了息事寧人,答應她一兩個要求並不過分。
唐府前廳中,唐維江鐵青著一張臉看著底下的人。
“唐老爺,這是令公子的欠條,簽了字畫了押的。二千兩銀子是現在給呢,還是之後唐老爺送到我府上?”
唐維江看著這張欠條氣得發抖,二千兩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抵得他好些年的俸祿。
他走上去給了唐鑄一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