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定遠侯府的三個人相互拉扯,誰也不能置之事外,其中的對錯愛恨,早已說不清。
“老夫人,你不是想要知道是誰推辰兒下水的嗎,就是宏郎啊,他派他手下的人去做的,我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
她嗤笑一聲,“等我趕到時,他已經動了手。曾經我不是沒有發現過,也不是沒有阻止過,可那一次,是我最後一次護著辰哥兒了。”
此番話一出,蕭老夫人手中的拐杖滑落,靜寂的廳中出現一聲脆響。
馮氏也極為震驚看向蕭宏,一臉不可置信。
蕭辰雙眼布滿血絲,拳頭緊握到顫抖,雖然早已猜到這個結果,但此刻親耳聽到,心依舊如針紮一般疼。
雲拂怕他手掌摳出血來,默默將自己的手塞入了他的手中,摩挲安撫。
“大郎,你說話啊!她說的是真的嗎!”蕭老夫人激動得嗓音都在顫抖。
蕭宏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知道這件事情再也無法瞞下去了。
“是,那件事情是我做的。”
蕭辰再無法壓抑,歇斯底裡吼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沒有為什麼,我無話可說。”
蕭辰就要衝上去揍他一拳,被雲拂死死抱住。
“彆衝動,你要是真打了他,那他便可以名正言順治你個毆打父親之罪,到時候,用不著這些暗地裡的齷齪手段,也能夠將你置於死地。”
“我知道為什麼。”尚瑤再次開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她,就連打算置之事外的蕭暄神情都極為嚴肅。
“宏郎,你一直太過壓抑著自己的心了,就連我也摸不透你的心思。可那日醉酒後,你將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全部吐露了出來。你喃喃說,等郡主生下這個孩子,你一定要與她表明心意,不計較過往,隻展望未來,好好嗬護她,再也不讓她受委屈。”
這番話,尚瑤一直沒有提過,就連蕭宏也覺得意外。
而暗藏已久的心思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揭露,更讓他惱羞成怒。
他低吼:“夠了,你不要說了!”
尚瑤抹了一把眼淚:“不,我就要說,我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這些東西壓在我心中千斤重,我再也不要獨自承受了。”
她往後退了一步,顫抖著肩膀笑道,“你愛她,想要和她重新開始,可命運弄人,她因為生辰哥兒難產而亡。這打破了你的美夢,所以你將愛轉為了恨,覺得是辰哥兒害死了他娘,這就是你對他下手的原因!”
這番話在整個廳中回蕩,無比諷刺。
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想要珍惜的時候佳人卻已不在,無疑是世間最大的陰差陽錯。
心中的傷口被撕開,蕭宏再也控製不了自己,上前幾步扼住尚瑤的脖子,如困獸般怒吼:“夠了!”
甘婆婆牛老伯立即衝了上去,被蕭宏推倒在地。
有一瞬間的呼吸不暢,尚瑤雙手扒拉頸間的束縛,艱難吐出一句話:“宏郎,你就不想知道她臨死前都說了些什麼嗎?”
蕭宏神情一震,手漸漸鬆開。
與此同時,蕭辰衝上前,五指用力抓住她的肩膀。
眼眶含淚:“我娘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