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過去。
縣令府中,項肆衝一直派人打探著動靜,聽聞刺史還沒有來,氣得直跺腳。
看著夫人在兒子靈前哭得死去活來,他心中更是煩躁,吼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就隻知道哭,也沒見你管管兒子,現在兒子沒了,你就知道哭了!”
“老爺,我傷心啊!你一定要把張家那群人都給抓起來,要不然我兒死不瞑目啊!”
一說到這,項肆衝不免想起他項強被狗吃掉的那個眼珠子,心中泛起害怕來。
也不敢在靈堂裡麵呆著了,大步走了出去,衝師爺道:“刺史大人到哪了,信到底有沒有送出去?!”
平潭縣離這裡最多也就一日的路程,這都過了兩日了,還沒瞧見一個人影。
就在他咆哮之際,門口一個人跌跌撞撞跑進來,扶了扶頭上的帽子,激動道:“大人,大人,刺史大人來了,已經進了咱們山棗縣的地界,估計再過兩個時辰,就會到咱們這裡了!”
“可探到帶了多少兵?”
“大概帶了一千多,浩浩蕩蕩的,很是威風。”
項肆衝兩掌對拍,咬著牙道:“那就好!一千多應該足夠對付張家那些人了。”
駐紮在天水州的士兵都是平日裡受訓練的,不同於他手下那些阿貓阿狗,這樣的實力,就算是踏平張家也輕而易舉。
項肆衝立即讓人去通知圍困在張家外麵的人,讓他們打起精神,刺史大人帶著人過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守在外麵的人群卻並沒有露出高興的神情,反而是隱隱透出擔憂。
“怎麼辦?刺史大人就要來了,他們一旦過來,張家的人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這兩日縣令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非要我們守在這不許離開,要不是住在張家的那位年輕夫人每日送些吃的出來,我們都餓死了。”
“咱們是不是得想些辦法偷偷放他們走?”
……
這群人有幾個領頭的,湊在一起商議,總覺得受了彆人的恩情不為她做點什麼,有點喪良心。
況且他們也想通了,這種事情他們一句辦事不力就能夠蓋過,沒必要真拿彆人的性命往死裡踩。
到時候就說他們又累又餓不敵張府的護衛,讓他們給打著衝出去了。
自己再受一點傷,演一場戲給縣令看,肯定能夠糊弄過去。
幾個人商定之後,派個代表敲響了張府的大門。
昨天晚上並沒有護衛在門外守著,雲拂知道外麵的人不會攻打,也就讓他們都撤了進去,搬張椅子在門口坐著,輕鬆許多。
聽到敲門,他們立即警惕站起來,抓起佩劍。
門被打開一道縫,護衛將劍抽出半截,厲聲問道:“什麼事?!”
“護衛大哥不要緊張,我們是來通風報信的,剛才縣令的人來傳話了,說是刺史大人已經到了山棗縣的境內,估摸著再過一兩個時辰就會到這裡了。麻煩你去通傳一下,告訴裡麵的人,待會兒你們一起衝出來,我們假裝不敵放你們走,總比在這裡等死送命強。”
聽到這話,立在門口的護衛明顯皺了皺眉。
他們怎麼回事,不是縣令的走狗嗎,怎麼還上趕著來給他們通風報信了?
“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呀,再晚就來不及了!”
護衛見他們不像開玩笑,立即朝身後叫了一個人來替崗,轉身往院內走去。
雲拂聽到這個消息,嘴角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