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拂心中有驚。
她沒想到盟主會是一個女人。
愣了愣,道:“是,可能是摔落懸崖傷了腦袋。”
“聽說你並不完全相信白術。”
雲拂沒有回答。
還以為盟主會生氣,畢竟自己的人不受信任。
卻見她拿出一本小冊子,遞到雲拂麵前。
語氣依舊冷冽,卻很平靜:“這是我偶然從一個叫烏池的人手中得到的一本手劄,記錄了你和蕭辰去往天水州後的很多事跡。其中包括他為何會去瀝水,以及你跳下懸崖的前後經過。”
雲拂瞳孔放大,伸手接過手劄。
借著桌上的燭光,可以看到上麵密密麻麻,都是陳年字跡。
手劄也比較陳舊,一看就是好幾年了。
“怎麼證明我就是這上麵所說的那個人?”雲拂大概掃了一眼,隨口問道。
“天女生來帶有祥雲胎記,這一點,隻需稍微了解便知。”
雲拂眉頭微皺,她的肩背處確實有胎記,是雲朵模樣。
可天女是什麼?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盟主繼續道:“你看過這本手劄,便能清楚一切。”
頓了頓,“另外,跟隨你自己的心。”
雲拂怔怔看著她。
良久,點頭:“好,我會仔細翻看,多謝。”
她站起身,想要離開,眼角餘光瞥見一旁的墳墓。
“冒昧問一句,盟主為何會選在這樣一個地方見麵?”
盟主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眸子中有燭光跳動。
“這是我死去的地方,也是我重獲新生的地方。”
雲拂對她這句話不是非常理解,不過並沒有多問。
隻是仔細看了看墓碑上的文字,亡妻梁氏……
回到傾雲山莊,她將手劄拿出來仔細翻看。
一樁樁一件件,描寫詳儘,記錄著她與蕭辰在天水州所做之事。
剿滅盜匪,修橋鋪路,為老百姓義診,發展商業,上麵記錄的仿佛不是文字,而是一幅幅畫麵。
雲拂如又經曆了一遍,時而淺笑,時而皺眉。
直到看到蕭辰追隨她的蹤跡至瀝水,她的心猛地提起。
那一場殺戮,隻是短短幾行字記錄,雲拂卻好像能夠看到當時的場景,心揪得生疼。
疼痛開始蔓延,她就像一棵樹,被人生生拔起,她想要用力抓住泥土,根卻依舊被一一撕開,一條條斷裂。
雲拂手中的冊子掉落,捂著頭縮成一團.
疼痛欲裂。
想將這種不適甩開,腦海中突然閃現出許多記憶碎片。
如被疾馳的風卷入,在裡頭打轉。
她感覺整個人快要炸了。
風暴持續了好一段時間,才漸漸平息。
與此同時,之前想象的畫麵一點一點變得具象,不再那麼虛無縹緲。
那些痛苦的回憶變得清晰,包括她與蕭辰最後的分彆。
眼淚刷的掉落,不知不覺,淚流滿麵。
“我記起來了,我都記起來了……”
雲拂抱著那本手劄,哭得不能自已。
又是一夜未眠。
雲拂仰天躺著,眼眸呆滯地望著床頂,臉頰的淚痕已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