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雲拂離開一日,梁文簡才被下麵的人發現不對勁。
奈何身上的毒已經發作,如針紮一般疼痛,除了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呻吟之外,說不出任何話。
“太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明陽額頭上冒出涔涔汗水,又仔細查驗了一番,確定是綿裡針發作的症狀。
“聖上這是中毒的跡象,在這之前可曾吃過什麼東西,見過什麼人?”
要是他沒有猜錯,聖主死活要留在身邊的女人,終究是成了禍患。
令人失憶的藥物並不是這麼輕易就能夠研製出來,況且梁文簡還要求不許損傷她的身體。
這個度很難把握。
為了平衡,他並沒有下猛藥,隻需雲拂不受深度記憶的刺激,基本不會恢複。
可現在,怕是……
“在這之前聖上除了見過天女之外,沒有見過其他人。”
“那就是了。”
果然,他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雖然當初為了今日這種情況留了後手,將那個孩子偷偷保留,以便與梁文簡談條件。
可自從戰亂波及到天水州的時候,那個孩子已經失蹤了。
現在手中沒了籌碼,他要如何自保?
“太醫,太醫,您還在發什麼愣,快點想辦法呀,聖上都疼得不行了!”
白明陽回過神來,立即離開去準備棉裡針的解藥。
太監總管急得團團轉,回想起剛才他們的對話,突然明白了什麼。
湊到梁文簡身邊道:“聖上,是不是天女對您下的毒?奴婢現在就去命人將他們的隊伍截回來!”
梁文簡恍惚中聽到這句話,抓住他的手。
艱難吐出兩個字:“彆去……”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以雲拂的本事,她說白明陽製不出解藥,那就定然製不出。
就算把她抓回來,即便是以性命相逼,她也不會就範。
更何況隊伍已經離開一日,她隻怕早已金蟬脫殼,不在和親隊伍之中。
他是她的仇人,她恨毒了他想要殺了他,那便如她所願。
隻希望在自己的死訊傳出來時,她能回想起這五年來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為他掉上一顆淚。
經過七日的趕路,隊伍終於到達燕赤境內。
而就在此時,須風傳來消息,說是聖主得了急症薨逝,因無子無女,由年僅八歲的弟弟即位,梁清胤已趕回京都主持大局,再次成為了攝政王。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雲拂正半躺在馬車上小憩,身子隻是微微怔了一怔,便再無反應。
不過半夏清晰地看到一滴淚從她眼中滑落。
曾經的一切仿佛過眼雲煙,轉瞬即逝。磋磨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她依舊是孤家寡人一個。
過了許久,半夏蹲在她身旁道:“姑娘,您為什麼不逃?為什麼還跟著隊伍去和親?”
雲拂沒有睜眼:“我逃了你們怎麼辦?這是兩國邦交,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到時候再次興起戰火,我便是千古罪人。”
她雖然並不反對打仗,畢竟有些戰火是為了百姓們以後更好的生活。
但若因她而起,她不願意。
更何況現在的須風是梁清胤在主持大局,他是蕭辰唯一還存留在世的親人,她不想給他添麻煩。
想到這兒,雲拂猛地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