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的撕裂感再次傳來。
“痛……”
慕玄清想起她剛受了很重的傷,眼眸微垂,將她放開。
“你有些放肆了。”語氣中是警告。
雲拂撇撇嘴,不以為然。
剛才嘗試著去揭他的麵具,也隻是想要轉移話題而已,她料想到了這個結果。
“不看就不看,小氣。”
她並不是非要幫他解毒,隻是想著他救她一命,總要回報點什麼。
以後再不相見的人,不想欠人情。
既然他不信任她,拒絕了她的好意,那她也不強求,就當她還過他了。
剛轉身,又聽到慕玄清道:“當時我臉上有一道刀傷,中毒之後,傷口周圍迅速出現青色斑紋,四散開來。”
雲拂沒有想到他會說。
她回頭:“呈什麼形狀?”
“似草亦似蟲。”
雲拂震驚:“難道是……五蟲五草毒?”
五蟲五草毒並不是一劍封喉的毒藥,剛中毒也並不會有所體現,會潛伏在人體內,損耗經脈,最後虛弱而亡。
但如果當時中毒之人身上有新傷,便會體現在傷口之處,更容易發覺。
剛才施針時,雲拂仔細觀察了一下慕玄清手臂上的青色痕跡,並未看到特殊的紋路。
他這種情況,想來是在中毒之後被人迅速將毒引導封閉在了左臂,以此延緩毒性攻心。
可即便如此,也依舊會蔓延,如今還隻是手臂,等到全身時,就說明他這條命到頭了。
“你聽說過這種毒?”慕玄清抬眼,眸色晦暗不明。
確如她所說,這種毒十分罕見,就連康承澤也一時沒有認出,隻做了緊急處理,後來回山莊翻遍了醫書才確認。
而她,居然脫口而出。
“曾經偶然在一本醫書上看見過。”雲拂麵不改色,仿佛在說很尋常的東西,“這種毒並非出自於中原,而是西域,所以很罕見。而解毒的方法也不複雜,隻需要確認裡麵是用的哪幾種毒草與毒蟲,研製出同毒藥同等的分量,以毒攻毒便可。隻不過……其中一味毒蟲毒草一旦弄錯,便會立即讓人斃命,再無挽回的可能。”
房中寂靜良久。
慕玄清突兀一聲輕嗬:“你懂得倒是挺多。”
從前神醫穀和百草山莊的醫書都歸入了康承澤的憶雲山莊中,他還得翻遍典籍才知曉,她卻能信手拈來。
說她隻是一個普通的獵戶之女,打死他都不相信。
不過,她並非蠢笨之人,明知道會惹他懷疑而自爆,無非就是一個目的,證明她心胸坦蕩,想要博取他的信任。
看來她是真的很想留在少君府。
“見過太後娘娘,君後娘娘。”門外突然傳來動靜,是半夏和蘇木的聲音,“少君和少君妃已經休息,可能無法……”
“營帳裡燭火不是還亮著?哀家實在放心不下,想親自看看。”太後麵上滿是擔憂,君後在旁安靜攙扶著。
“可是……”
“怎麼傳來這麼濃重的藥味?少君妃是否傷得特彆嚴重?快讓開,哀家要進去看看。”
裡頭兩人對視,蘇葉也慌亂往門口走去,試圖阻攔,慕玄清的情況不能夠讓他人知曉。
“來不及了。”
雲拂望了一眼門口,迅速將外衣脫掉,抬腿跨入了浴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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