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戴著麵具,她也能夠看到他的臉從耳朵一路紅到脖子根,還有那飄忽不定不安的眼神。
她抿唇,原來這個男人並不像表麵上遇到什麼事都波瀾不驚,也會有慌亂和羞澀的時候。
她站起身,小聲嘟囔:“我就說傳聞有可能不是真的。”
慕玄清不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
雲拂沒有回答,目光落在了門外那個身影上。
眉頭狠狠皺了一皺,她怎麼還在這?
“聞公子,您若還想聽小女子彈奏,那我先行更衣。”
慕玄清燒紅了耳朵終於褪下一點顏色,沙啞著嗓音道:“好。”
水花嘩啦嘩啦響,雲拂出了浴桶,往四周瞧了瞧,並沒有找到乾爽的衣裳。
給她找到了開門的理由。
管事本在認真聽著裡頭的動靜,房門突然被打開,被嚇了一跳。
雲拂也佯裝嚇到,捂著胸口驚慌道:“您怎麼還在這?!”
管事神色慌張片刻,很快鎮定下來。
“大人讓老奴在此候著,隨時聽從聞公子吩咐。”
“哦,這樣啊……正好我缺一身乾爽的衣裳,還望您差人送來。對了,還要準備一張琴,聞公子想要聽幾曲。”
管事忙不迭點頭,很快讓人將東西都送到。
慕玄清已經沐浴完換好衣裳,讓他們把浴桶撤去,踱步到門口:“你們所有人都退下,我聽琴的時候不喜有
人打擾。”
管事十分了然地點頭,退出房間,順便將房門帶上。
隻是並沒有真正撤離,而是轉了個圈,來到了房子後頭窗戶旁。
雲拂觀察好一陣,才用眼神詢問慕玄清:“走了?”
慕玄清搖搖頭,示意她回頭:“在那裡。”
那邊背著光,根本看不出有人影,雲拂疑惑:“你怎麼知道?”
“靠耳朵。”神情略顯得意。
雲拂努了努嘴,朝桌旁走去。
拿起上頭的衣裳走到屏風後,將濕衣服換了下來。
她不知道的是,就連這身衣裳也是管事精心準備的,薄如蟬翼,若隱若現。
屏風後麵背著光,異常昏暗,她穿的時候看不出來,可走到房中,燭光照耀之下,慕玄清一眼便瞧出來端倪。
他臉色又開始不自然,隻是相比之前,還是淡定了不少。
她是他的少君妃,是他的妻子,多瞧上幾眼也沒什麼。
他安慰自己,此舉並不是小人所為。
隔著麵具,雲拂並沒有瞧出什麼不對,款款走到案前坐下,指尖輕輕撥弄琴弦。
“公子,想聽什麼曲子?”
某女此刻還毫不知情,心中隻想著演戲。
慕玄清輕咳一聲:“隨意。”
琴音起,如清泉激蕩,不隻是耳朵,也深入人心。
慕玄清坐在軟榻上,靜靜看著眼前人。
他的關注點早已從若隱若現的輪廓移開,這個女子,有太多吸引人的地方,身體隻是最微不足道的
一處。
突然想起幾個月前剛得知指婚時的心境,他淡然一笑,所幸那時候父君堅持,如若不然,他會就此與她錯過。
意識到這一點已是兩曲之後,他神思猛然抽回,他居然在慶幸,慶幸和她的相遇。
難道短短三個多月的時間,他的心便被這個女人占據??
著實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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