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紫雲一作為武癡型人物,能有機會和擊潰自己的強敵再度戰鬥,這種誘惑他知道自己沒法拒絕,驚喜來的太過突然,以至於他有些語無倫次。
突然,五條悟像是想起了什麼,死死盯住了對方手上的利刃,曾經在兩校交流會上,加茂憲紀在擊碎刀刃時陷入了呆滯,如果不是自身失去戰意,那就麻煩大了。
“你連我的術式情況都不確定,也敢直接過來找我,真是……狂妄。”
“要怪就怪自己總是戴著眼罩吧。”
雙方決定在12月24日進行決戰,五條悟認為自己找不到的那四根手指一定在對麵手上,為了避免宿儺被擊殺後憑借剩餘手指苟起來,他打算一鼓作氣徹底解決。
“夏之江!”
領域展開結束,鹿紫雲一摸了摸手臂,全新的身體顯然需要適應一段時間,近期再度挑戰無非是自取其辱,而且原有生得術式消失,巔峰戰力斷崖式下降,自己得變得更強。
但江源在看見領域展開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不可能是前後,也不可能是需要付出心思運轉術式才能達成的浮空,這種轉瞬即逝的間隙,隻能是左和右。
……
“圍三缺一。”禪院真希補充道,“我們嘗試過阻止,但被對方戰鬥時的拳擊餘波震退了,沒有勝算。”
宿儺對自身有著很強的認識,沒有接近全盛的實力,他和對方開戰會處於很大的劣勢,因此同意了這項決定,至於羂索還得忙著修補某人奪走天元留下的漏洞,並沒有發表異議。
這種極度珍稀的材料用作武器是比較浪費的方式,在高端煉金術中,賢者之石能起到質變催化的作用,也就是意象裡俗稱的點石成金。
“倘若我說未來還能陪你再打一場呢。”
“哈哈哈,我儘力了,真是沒白來這個時代啊!你是先天就強,還是後天如此呢。”鹿紫雲一回味著生命之火的消散,忍不住問道,直到現在他也不清楚對方的名字,但這是自己的原因,他有預感這家夥還沒發揮出全力,無法儘興當然沒有自報家門的必要,甚至可能還稍有不滿吧。
即便是最巔峰的掌控力,術式的運轉也需要時間,因為運轉咒力是質變化為招數攻擊的基礎,而有著六眼在,五條悟不會錯過那個瞬間。
同一時間,作為咒術高專第四修煉場的琦玉縣木呂子礦山。
“後天如此。”江源平靜地回答,然後收刀入鞘,刀鞘是從路邊樹木上削下來的木製品,經過煉金術冶鑄後有一些保養作用。
舍劍式,放大極速。
守劍式,首重防禦。
“注意休眠即可,理論上常人靈魂崩潰也就是壽數上限大約是兩百年,肉體具有半精神……算了,估計你也不感興趣,隻要知道強者會超出上限不少就行了。”
等五條悟返回第四修煉場的途中,收集到了咒術界殘餘高層發布的最後命令,對於沒有對五條家和相關勢力進行趕儘殺絕,這點超出了預料。
“光顧著儀式,差點把你們忘了。”江源回憶了一下原時間線,緊接著覺得沒什麼意義,索性不再關注,反正事已至此,新時代的到來幾乎已成定數,從主次矛盾的角度看,無論是現代最強還是詛咒之王都隻是痢疾之癬,即便是他這個一切的主導者想要逆轉時代洪流讓一切重歸過去也相當之難,大勢難擋。
“不過有前提條件,原有術式抹除,而且你得等待上百年,你的咒力附帶雷電屬性,常態戰力的削弱不算太強,日後大概是雷電係魔法師,有個叫日車寬見的家夥,他在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去輔佐他,然後等我找你。”江源臨時起意,主要是這家夥除了跟強敵戰鬥外確實沒什麼野心,跟某位帝國大將軍一樣都是出色的可利用工具。
羂索放下五條悟,夏之江近來製造的動靜如此之大,自己不反製是不可能的,隻不過這家夥無牽無掛顯得比較棘手,而這位現代最強,作為製衡的關鍵籌碼,可不能死的如此輕易。
能量球體一路破壞,割裂大地後覆滅了山川,貫透死滅洄遊結界後去勢不減,最終墜入海麵,引發了滔天巨浪,天空驟然風雲變幻。
不同於之前幾座結界,這裡的咒術師和詛咒師們罕見地團結起來,其中還有一位特級咒靈同意了合作,最終組織成了布局森嚴的討伐大軍,這是預料之中的掙紮。
猶如無形的屏障降臨,白色氣浪被儘數阻擋,向下排斥引發的力量企圖碾壓敵人,但江源以術式反轉·無使自身進入虛無狀態,徑直穿過了主要起到阻礙作用的無形屏障。
可惜,敵人的防禦和自身一樣完美,即便強大至此,也不願意承受任何損傷,費勁千辛萬苦終於舍棄一隻手臂將刀刃逼迫至脫手,但對方隨意的一記側踢,在抵禦衝拳的同時,狂風吹打刀身正好重新落入掌心。
“誰會正麵擋啊,笨蛋。”
“你看上去有些累?”他詫異地問,在幻獸琥珀結束前,自己還有一點時間,不過遭受數道強悍無匹的斬擊後,體內電流已然徹底紊亂,掙紮是不可能了。
“根據事後的調查來看,夏之江遭遇了特級咒靈記錄名單上的第一位——枯野,很可能是那時候出了問題,而且乙骨憂太臨死前也留下了[咒靈]的情報,最關鍵的是,他身上始終一團迷霧。”
“救救救救……可以救一下。”
而五條悟在解封的第一時間就已經通過無下限術式的極之番,空間移動到了羂索身前,早在星漿體事件後,他就已經在摯友的這副軀體上留下了移動的標記,也是出於這個緣故,他在夏油傑被乙骨憂太擊敗後迅速地找到了對方,澀穀事件中,雙方見麵時,六眼將印記重新激活。
兩人均無視了激蕩的能量潮汐向前衝鋒,無下限術式使傷害無法近身,高密度的咒力鎧甲破裂又修複,將攻擊抵禦在外。
一旁,宿儺屈腿盤坐,笑著開口道:“跟那個等你們兩敗俱傷撿便宜的家夥不同,我隻是過來欣賞你們的醜態,不必管我。”
術式順轉·生湧動向前,媲美密集遠程武器轟炸的波動散開,地麵被層層掀起,高樓的殘骸像是失去了地基,破碎著橫移出去。
鹿紫雲一看著異瞳男子坐到了旁邊不遠處的石塊上,雖然對方依舊麵無表情,但他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厭倦,就像重複著劈柴的苦力一樣,枯燥又乏味。
“我隻問一個問題,你是夏之江,還是其他什麼人。”五條悟眼神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我可活不了百年吧。”鹿紫雲一遲疑道,他肯定要經曆頻繁的戰鬥,軀體留下暗傷的話活不到那麼長時間。
三秒過去,五條悟在意識回歸的那一刻看到了夏油傑的臉龐,他甚至覺得自己弄錯了時間,一切都是大夢一場,隻要醒來,自己就還是剛上咒術高專的時候。
“你們的意思是……夏之江叛變了!?”
殘骸遍地的街道上,江源坐在屍體堆成的山丘上飲酒補充水分,暗褐色的血液從山丘中流出,在四周緩緩凝聚成了一攤水窪,旁邊的高樓折斷倒塌,不遠處汽車正在燃燒著烈火。
……
原地已經發動的赫後麵,隱藏極深的第二發赫降下,當蒼與赫融合,術式順轉和術式反轉引發了微妙的變化,虛式·茈迸發,強大至極的波動回蕩在結界中,猶如大河般的能量向四周席卷,無論高樓還是地麵都被泯滅徹底。
既然神明之痛的起效時間是三秒,那對方幾乎等於被判定了死亡。
能量絲絲縷縷地外溢,神明刀·狄俄尼索斯在觸碰的霎那間破碎,其中夾雜了五條悟虛式·茈,可宛若碰瓷一般的行徑成功達成了神明之痛。
另一邊,羂索通過創造這的權限命令小金停止繼續增加新泳者,某人的殘酷行為導致外界的咒術師,詛咒師和咒靈幾乎死絕,繼續開著這項權限無非是浪費能量罷了,他通過以前留下的痕跡找到了千年前詛咒之王死後留下的肉身佛,這具枯朽的肉體能夠為對方提供一根手指的力量。
五條悟像是根本不在乎疼痛,嘴角驟然浮現一絲笑容,以手作槍,向前發射了一發臨時凝聚出來的蒼。
沒有遲疑,戰鬥在頃刻間打響,對於某人來說次級矛盾也是矛盾,雖然不值得主動出擊,但既然擺在眼前,那就沒有不解決的道理,而對於現代最強而言,無論是咒術師和新人類的立場差異,還是對方掀起的瘋狂殺戮,都是必須要將其立刻阻止的緣由。
不過宿儺也在旁邊,這種意外情況打消了五條悟即刻開啟決戰的想法,獄門疆時刻檢索著自身信息,這意味著他在封印期間一直維持著無量空處來避免自己陷入徹底沉睡,此時的狀態其實算不上好。
鹿紫雲一被腰斬,但他臉上沒有半點不忿之色,最接近成功的時候,自己的拳頭離對方的側肩隻有幾公分,這才迫使敵人揮舞出了第四刀。
原地後方顯化的術式反轉·赫發動,正極能量注入術式將原本中性的無下限術式引導向了和蒼完全相反的方向,表現出來的是極致的排斥之力。
籠罩整片城市山川的死滅洄遊結界不停顫動,五條悟皺緊了眉頭,他還是第一次懷疑起無下限術式能否正麵阻擋,雙方合力或許的確能觸碰到這項術式的承受極限,所謂無限的絕不可侵遇見同樣無限的能量凝聚,就像最強之盾與最強之矛對撞,結果無法預料。
“都不是,或者說你認為我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江源起身,座下的屍骸山丘頓時被咒力泯滅成灰,經過多次世界旅行的降臨之後,他已然不在乎這種定義身份的問題了。
江源隨手揮了一巴掌,以事物分枝·隔山拳的原理發動,雖然因為距離太遠導致幾乎沒什麼威力,但無疑結結實實地扇到了宿儺臉上。
同一時間,無數黑色的塑形巨柱拔地而起,代替已經破損的死滅洄遊籠罩了山川,咒力外溢形成地震之力,連空間移動的機會都完全鎖死。
“一起上吧,挑戰者們,還請儘情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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