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緊緊閉上眼睛，全部注意力都用來回憶剛才的那一道寒光。
片刻之後，他有了決斷，毅然決然地將一條完整的重劍手臂斬下，然後扭掉那條在初次進攻中皸裂不已的廢棄手臂，最終僅留下兩條，共同握住了自己軀體打造出來的劍器。
“多此一舉。”江源評價。
“萬分抱歉，我沒有閣下的劍術水準，想要複刻您剛才那一擊，就隻能先從外形上摹仿，能深入幾分是我的器量，還請閣下不吝嗇出劍。”
妖刀深深吸入一口氣，周邊因為斬擊變得破碎不堪的土地開始微微震顫，他的氣勢愈發強烈，渾身的咒法能量都躁動起來，準備在一刹那間釋放。
在惡魔們看來，咒法是高於魔法的力量，但究其本質都是世界源力分散在天地間的一種次級衍生物，咒力、魔力、鬥氣等，全都殊途同歸。
“妖刀·三日月。”
妖刀手中舉起的重劍緩緩揮下，天地仿佛為之一肅，所有咒法能量儘數加持到了劍刃中，塑造出了十數米高的滅絕劍斬。
與此同時，一團純粹的魔力從江源體內溢出，形狀變幻化作了一柄一尺左右的透明短劍，隨即輕飄飄的一線劃過。
像是有鐵的碰撞在半空中響起，本該造成大規模破壞的滅絕劍斬消失的無聲無息。
倘若換成任何一種力量，九鬼門乾部的攻擊都不至於如此脆弱，但單論劍術，已然處於劍之神權最終質變階段的某人就是絕對的權威，先天的壓製尚在其次，一眼望去，再淩厲的劍斬也滿是破綻。
“劍術的巔峰。”妖刀喃喃道，“能否請問您的姓名。”
“修德梅爾·菲奧烈。”江源從真名中截取了對方想要的答案，否則太長他懶得回答。
“所以傳聞是真的對嗎，史前的大災厄，黑魔法與惡魔的真正源頭，那本原初古籍的書寫者，一切都不是憑空猜測。”
妖刀從對方臉上看不出一絲變化，黑魔法的原初古籍是傑爾夫之書，惡魔們全都是通過書中記載的知識誕生在世界上。
“那您為什麼要拋棄我們。”
“無用之物，談何拋棄，更何況的確不是我塑造的你們。”江源說道，在他眼裡，這些惡魔尚且不如化作經驗值供養自己，獲取支配權完全是沒必要的事情，畢竟他連星靈都很少召喚出來使用。
比羞辱更甚的無視讓妖刀麵容扭曲，但緩緩他又長歎了一口氣。
“大人，請允許我去找尋一把真正能配得上您的利劍，在那之後，我會向您挑戰。”
惡魔的身份被棄如敝履，妖刀將所有執著都放在了劍術上。
江源沉吟片刻，這家夥逢凶化吉的本事有點出人意料，不是命運，更像是一種天賦。
說讓路就讓路，馬上就要死了卻又找到了唯一的生機。
他蘇醒以來一直不用劍術，當然是因為沒有趁手的劍器，魔法時代，戰技凋零，連帶著劍也逐漸失去了原本的主流地位。
“可以。”江源最終說道。
妖刀深深鞠了一躬，然後退到一邊徹底讓開道路。
麗莎娜抱著重傷昏迷的伽吉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敵人的話讓她沒敢向修德梅爾求救，這個半路加入公會的家夥可能也不是什麼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