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冬季。
西南大區,蜀省。
由於臨近元宵,隆慶鎮逐漸熱鬨起來。
天氣一如既往的濕冷,陰雲厚重,潮霧徘徊月餘不去,細雨寒風流竄在街頭巷尾,冷酷地拷打著僥幸苟活過冬的貓犬。
僅容兩人並行的小巷裡,橘貓從近乎死亡的睡中醒來,如同蠶蛹般緩緩舒展起僵硬的身體,頸部稀疏的毛發間,冷霧凝結的水珠混合著臟泥滴落在了身前的火腿腸上。
橘貓張口咬下這種來自人類的食物,緊接著像是被刺了一刀混身炸毛,殘存的體力不足以支撐它跳起來,隻能反複抬起爪子蹭著嘴角。
鼓掌和踏地蹦跳的聲音同時響起,一頭金色長發的俊美青年高興地上竄下跳,將死的貓嗅覺會大大退化。
“混球,你在上麵塗了什麼。”
走在巷子前麵的中年男子背著手頭也不回,陰影下的臉龐上沒有了以往那種公式化的微笑,他的長相隨處可見,穿的也是公司發放的普通員工襯衣和外套。
“是芥末啦。”金發青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又帶著一股惡作劇得逞的滿足感。
“你這麼一激,它活不過今晚。”
“求生本能和未知的恐懼,它到底會屈從於哪一個,老叔難道不覺得有趣嘛。”
名為王震球的俊美青年攤開雙手。
“有勇氣就能活下去,活下去就有機會啦。”
中年男人聞言回頭,目光嚴肅,“子非魚,你憑什麼界定貓的勇氣,芥末在它眼裡或許就是死,橫豎都是死,你又如何給它選擇了,既然沒有選擇,那還談什麼屈從,倘若得要分個勝負,它從一開始就贏了,因為它不想死,如若這般,滿懷優越的你,在貓眼裡與小醜何異,再者,這芥末難道不是你的恐懼麼,又是誰一身醜陋的泥濘呢。”
小巷陷入寂靜,王震球雌雄莫辨的臉龐上,喜悅消失殆儘。
中年男子走到橘貓麵前蹲下,拿起火腿腸用手撫過,一股名為炁的力量將芥末抹去。
因為之前的戲弄和劇烈動作的驚嚇,橘貓明顯對人類有了警惕性。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中年男子紋絲不動。
五六分鐘過去,橘貓終於向前小心翼翼地邁了幾步,輕輕舔舐來之不易的食物。
中年男子起身,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向小巷深處走去。
“走了,混球。”
“嗨,還得是老叔您呐,沒您都沒誰給我擦屁股了。”
“有多遠滾多遠。”
“這話糙了不是。”
王震球偷偷對橘貓做了個鬼臉,伸手將兜裡準備的第二根火腿腸剝開扔掉,然後屁顛屁顛跟上了中年男子的腳步。
小巷子蜿蜒徘徊,像是走不出去的迷宮,唯有識圖的老馬能閉著眼睛走完全程。
迷宮儘頭,一座古舊的大宅子坐落在空地上,兩人步入其中,周圍場景陡然變得科幻起來。
“這裡是002號暗堡,請訪客核對身份。”
一個類似掃地機器人的機械圓柱靠著履帶攔住了訪客的腳步。
核對失敗就是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