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段日子他最好的解決辦法是苟在武當山裡,周邊地區下幾場大雨也就過去了,可沒了山門庇護,瓢潑大雨隻為一人當頭砸下,淹死與否要兩說,畢竟這本該是老天師的劫難。
若非實在敬重,外加老天師是正道魁首,鎮壓異人界紛爭,這種惡果,他平時有多遠躲多遠。
至於連累某人的愧疚倒不是很重,這回外出自己終究是被叫出來的,因果糾纏不必細分,某人之後還要陪著去羅天大醮,一起扛著便是,在這之前,算出老天師一劫因赴天京而起,與風波相遇,注定一團亂麻,理不清賬。
王也一踩油門,前車蓋陡然竄起一股黑煙,鬆緩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
“接下來,就是借宿一夜?”
江源看著不遠處的村莊,饒有興致地說。
“估計……肯定會有麻煩。”王也賠笑。
因天時劫難,難以動用風後奇門,或者說結果必定失之毫厘,差之千裡,眼下一關,理論上危險重重,這個時候需要的便是護道人。
“終究是我讓你出來的,自然不會不管。”
兩人下車,江源拿出手電筒照路。
小路崎嶇,沒有半點水泥覆蓋,偶爾能聽見犬吠,槐柳遍地,時值五月上旬,天氣不冷不熱,來到這邊卻看見了葉上寒霜。
村莊外圍,一戶人家亮著燈火,王也上前敲了敲門,隨著一陣吱呀聲,房門打來,露出了一張中年男子的臉,長發臟兮兮地垂落在兩側,目光混濁,顴骨凹陷。
王也本能地捏起蓮花手訣,後又想起正值天劫,將手放下從兜裡掏出了兩百塊錢。
“荒郊野嶺,我們兄弟二人打算借宿一夜,能否通融一下,一間房就行。”
中年男人有些遲疑,見對方又加了兩百,開口答應下來,嗓音有些輕柔。
“倒是有空房,吃食我這兒還富裕,但有一個要求,晚上無論聽見什麼聲音不許出門,做不到還請兩位現在離開。”
“好說,我們正好累的夠嗆,倒頭就睡了。”王也笑著應承下來。
中年男子側開身子,兩人推門入內,這棟宅子麵積不小,隻是殘存著許多火燒的痕跡,中庭是一方室內魚池,裡麵堆滿了糜爛的蘿卜,正前方棺材橫立。
“這是?”王也微笑著問。
“身子骨不太硬朗,沒親沒故,隻能提前備著了。”中年男人引著兩人來到側房,麵積不小,玻璃窗有些年頭,不太透光,裡麵房頂掛著一盞白熾燈,中間橫陳一張木床,家電僅有小寸電視和風扇,角落兩張圓沙發,表皮斑駁脫落。
“那我就不打擾了。”中年男子見兩人沒有異議,告辭離開。
“吃食還算數吧。”王也說。
“紅薯和土豆,兩人不嫌棄我明早送來。”中年男子止步回頭露出了笑容,瘦削的臉頰顯得格外陰森。
“不嫌棄,有饅頭更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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