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間的空地。
夏柳青矮小的身軀爆發出了極速。
與淩虛指配套的虛罡步變換複雜，沿途閃爍的數道身影足以讓三境高手分辨不清。
這種情況下，猶豫會讓應對出現破綻，屆時再以淩虛指進攻，就能輕鬆擴大優勢。
可惜，陳朵沒有慌張之類的情緒，藥仙會抹殺了“蠱蟲”們的情感，僅從兵器製作角度看，結果卓有成效。
隨著蠱毒調動，濃鬱的黑煙從陳朵口中吐出，空氣中爆發出了尖銳細微的刺啦聲，像是硫酸侵蝕，觸碰到黑煙的草木儘數成灰。
夏柳青止步後退，他都百八十歲的年紀了，還是首次遇見這種光是看到就令人惡心的劇毒，有點像是黑蟾蠱噴出來的毒瘴。
與此同時，無數條黑白色的長蛇在空地上集合，黑質而白章，正是之前肥遺洞天之戰中，靈蛇散人的看家本領。
“現在這世道，連蠱師都敢光明正大地行走了麼，真是不知所謂。”
夏柳青冷笑，就算在他那個混亂的年代，蠱師也是不怎麼受人待見的東西。
“老爺爺，您錯了兩件事，第一我不想與您和金鳳婆婆敵對，第二我不是蠱師，我是蠱。”陳朵沒什麼感情地說。
“那就讓我看看蠱的身手。”
夏柳青這次以淩虛指進攻對方七竅，陳朵不退反進，展現出來的速度竟然不弱分毫。
兩道身影交錯，一刹那屢次出手碰撞，皆是不分勝負。
不遠處，圍觀的夏彌磕著瓜子，夏老爺子到現在還沒使用神格麵具，身為前輩的包袱太重了，那個綠眸女孩可不像投桃報李的性子。
“價值不下於八奇技。”江源輕聲說，“這份道果於她而言是負擔，但要是放在你的巨蛇虛影身上，等老天師飛升後，或許真能成為江湖共主。”
夏彌想了想，搖頭回應，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喜歡蟾蜍異蟲之類的東西。
江源招手，勁力鼓蕩，之前外溢的黑煙儘收掌心，有些類似江湖門派裡的吸風掌。
黑煙不斷聚集，化作了一顆漆黑深邃的珠子，緊接著通天籙運轉，一張道教偏支的丁甲符憑空出現。
倘若正常使用，丁甲符可以幻化出一具戰兵人身，實力大致相當於普通成年男子的一半，為古代道兵一脈的基礎符法，上限便是北宋末年大名鼎鼎的“六丁六甲”。
黑珠與丁甲符融合，符印不停褶皺，黑煙如同血肉填充進入。
片刻後，一隻栩栩如生的蠱蟲誕生，格外親昵地蹭著某人的手掌。
“基礎蠱。”
江源隨便取了個名字，小天地中的沙粒喚出一捧，基礎蠱迫不及待地一頭紮進去啃食，十幾秒後，這頭蠱蟲體表就出現了沙黃色紋路，生命層次得到了進化。
“如果喂的是水呢。”夏彌好奇地問。
“那就與水有關。”江源無奈，換個人他絕對懶得回答。
在基礎蠱的基礎上，倘若足夠數量的蠱蟲誕生，然後放在封閉空間中養蠱，就能不斷推動蠱蟲的生命層次晉升，這個過程的時間不會短，畢竟涉及到了生命演化。
林間空地，戰鬥中的兩人分開，夏柳青伸手去後腰拿麵具，可剛一動作，腦海就湧現出了強烈的眩暈，不知不覺間，極致的蠱毒從皮膚表麵侵蝕軀體，勝負已分。
“老爺爺，我想請金鳳婆婆跟我走。”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