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卿小時候是怎麼過的。
他就是在這樣的地方長大。
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即使塔裡點上了燈。
很難想象,他這些是怎麼過來。
還養成這般出色。
沒有自暴自棄。
“他在這裡生活了多少年?”
“八年。”
“皇上小時候,從一出生便在這座塔生活了八年。”
“長年生長在暗無天日,又狹小的空間長大……。”陸今安說到這裡停頓片刻。
一雙眸子微抬,看向她。
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他看見韓相宜眉間微蹙,似有心疼。
薄唇輕啟:“這樣的人,性格是有障礙的,他不能給你帶來幸福。”陸今安垂在一側的手緊握成拳。
他極力隱忍克製著自己的那點見不得光的心思。
韓相宜視線看向陸今安,見他垂眸,眸色漸漸晦暗。
低語問道:“然後呢?”
“你大婚當日,前太子跟陳老將軍帶著兵攻打進來。”
“你可知道,皇上一人持刀砍殺亂軍。”
“金鑾殿外麵滿地都是被人一刀劈成兩半的屍體,還有頭顱被一刀砍斷……。”
韓相宜開口打斷他繼續往下說:“然後呢?你是不是想說,皇上他這麼做殘忍?嗜血,好殺戮?”
“倘若,他不反擊,像書生一般用嘴反擊?”
“那些人把他生擒住,你又焉知那些人會不會將他剝皮拆骨?將他千刀萬剮?”
“我隻知道對付仇敵,隻能用儘全力將其擊殺。”
“最好能一擊致命,讓他們再無還手之力。”
陸今安聽見她說的話,眼底全是震撼,他沒想到她一個女子會有如此見解。
隻是,他想說的是,陛下這般……,殘忍暴虐的人。
不值得她以命相搏。
她怎麼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去擋掉那支箭呢?
她對仇敵的態度與自己相同。
很多話很想說出口,卻理智也知道自己又以什麼身份為她說話。
千言萬語咽了下去。
語氣帶著幾分克製關心:“你的傷好些了嗎?”他想問她,傷口還疼嗎?
有些話,在身份不同的時候,隻能藏在心裡頭。
問不出,也說不出。
隻能用最客氣的語言問。
“我的傷口好很多。”韓相宜有些疑惑,她身上有傷,知道的人不多。
她想,也就那天夜裡在場的人知道。
看向,他胸口繡著的花卉異獸,一身緋色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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