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卿在這一刻清醒過來,他太清楚她的性格。
倘若自己的陰謀詭計施放在她身上,他會永遠失去她。
想到這裡。
謝長卿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鬆開她。
“剛剛是朕太累了。”
低頭發現她,一張似芙蓉的臉,抹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過分精致動人,將滿院的花比下去。
韓相宜剛剛被謝長卿擁進懷裡時,鼻尖沾染屬於他的味道。
一抹好聞龍涎香。
寬大有力的懷抱。
這還是,謝長卿第一次當著所有人的麵抱著自己。
她隻覺得自己腦子是嗡嗡嗡的想。
不知道是腦子的聲音。
還是心口亂跳的聲音。
她擔心自己心跳很快的聲音被他聽見。
卻在這個時候。
腦海中想起叛軍入府那天晚上。
謝長卿摟著花姑娘,還有今天早上花姑娘明目張膽來含光殿挑事。
花姑娘那種恃寵而驕的底氣,韓相宜看得很清楚。
想到這裡,眸光微變。
就連剛剛心跳有點亂的感覺,瞬間平靜了不少。
韓相宜想問花姑娘……。
可是,她又以什麼身份去問?
她不想自取其辱。
剛剛他擁抱自己,興許正如他所說的,隻是累了。
謝長卿明顯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態度忽然冷了下來。
兩人一同走到含光殿。
她是不是嫌棄自己。
嫌棄自己用一雙曾經沾滿鮮血的手去抱她?
是不是嫌棄自己病發時。
露出那種六親不認,殺人時癲狂的模樣。
她是不是在害怕自己……。
想起,被他關在九王府禁室的李貴妃,曾詛咒自己的惡毒話語。
“你這個瘋子,脖子爬滿血紋,一雙紅眼像極一個大魔頭。沒有人會真心喜歡你這個變態,對,你就是一個變態。”
以前他無所畏懼,心中隻有自己,不懼怕這些風言風語。
現在,這些風言風語,像種子似的沾滿他腦子。
他在韓相宜麵前變得害怕,自卑,又想靠近她。
攝取她身上的陽光點。
她身上有太多的優點,心懷坦蕩,陽光向上……。
她有的東西,正是他身上沒有的東西。
他自幼活在陰暗潮濕,漆黑見不得光的地方,他所思所想都是最陰暗的一麵……。
眸光微閃。
他找了一個借口離開含光殿。
韓相宜看見謝長卿離開的背影,他的背影似有一種孤獨落寞感。
讓人忍不住心疼。
她回到了含光殿。
一旁的寶福提著一個褐色木籠子,笑眯眯的走過來。
“皇後娘娘,你看看,這是什麼?”
韓相宜低頭看向籠子裡雪白,毛絨絨,一雙烏黑小眼睛看起來呆呆的小狗。
很憨很憨。
“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