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蘇禾走上前,有些茫然無措。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半夜偷爬人家院牆的人,平身也最不喜這種雞鳴狗盜之事。
是以他出現後先是後退幾步和人家姑娘拉開一段距離,然後拱手道不是:“深夜叨擾,讓姑娘受驚了,你放心,我沒有惡意。”
雖然是道著不是,但他的麵色並不是太好。
江無眠看著他,雙唇緊抿,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
鬆口氣?還是悵然若失……
不過她很快就調整了情緒,微蹙眉盯著他:“不知小郡王深夜來此,是有何事?”
蕭蘇禾神色冷漠,默然了一瞬,還是道:“我不知道姑娘接近我母親意欲何為,不過還是想提醒姑娘一句,即便是為了家人仕途,也儘量少去動些歪心思吧。”
“祝大人是個很有能力的人,縱使沒有人相幫,他今後也會青雲直上。”
到底是皇族貴胄,就算是來警告人的,也如此有禮數。
江無眠卻是聽得一愣又一愣。
知道他是誤會自己了,她本想解釋的,不過蕭蘇禾並不想在人家院子待太久,說完後對江無眠抱了抱拳,便轉身沒入了黑夜裡,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江無眠又無語又想笑,該說他聰明還是說他蠢呢?
她搖了搖頭,最後十分無奈地回了院子。
……
次日一早。
江無眠應邀,終於踏上了去往國公府的路。
再次踏上這條記憶裡熟悉的路,江無眠要說自己不激動,那是不可能的,但她一路上都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
即便是一旁的初鳶也窺探不出絲毫。
“二小姐,國公府到了。”
江無眠陡然睜眼,眼底一抹冷光轉瞬消失。
初鳶攙扶著她下了馬車,走在門前台階上,初鳶小聲嘀咕:“這國公府的門檻,怎麼比尋常府邸都要高些?”
江無眠心頭冷笑,她那個所謂的父親,便是這般,心高氣傲,所有人他都瞧不上眼。
可他卻是忘了,如今他的一切,都是她母親帶給他的。
當初江吏川還隻是個寒門小將,若非母親和外祖家一路扶持,國公府哪有如今的光輝?
想起母親臨去前,抓著她的手,讓她帶著弟弟好好活著的場景,江無眠的雙手緊握,身姿止不住的抖。
“無……小姐,你沒事吧?”覺察到江無眠異樣的初鳶問。
江無眠深呼吸一口氣,說了句沒事,身姿微微挺直,朝著國公府邁進。
說是邀請她來做客,國公府卻是連一個引路人都沒有,她哪能不知這是廖氏的下馬威,若是她‘初來’國公府裡鬨出了笑話,輕則被人恥笑,鬨大了,廖氏便能借此發揮。
從進門起就開始算計她了,這廖氏還是和當初一模一樣!
既然無人迎接,那她不小心走到什麼地方,也由不得她了,畢竟‘第一次’來呢。
江無眠看似在胡亂走動,卻是在朝後院裡一個偏僻的院子走去。
她的腳步從一開始的平緩,到逐漸加快和激動,初鳶都快跟不上了。
快一年沒見,這裡還是和曾經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門前四周和院子裡的雜草更深了,遮擋了裡麵的光景。
“無眠,你要進去嗎?”初鳶見她要提裙子穿過雜草,有些擔憂地道,“那廖氏今日明顯設的是鴻門宴,還是彆亂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