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眠和蕭蘇禾悄無聲息對視一眼,兩人表麵恭敬,眼底卻都隱藏著對眼前女人的警惕和戒備。
今夜,怕是個鴻門宴。
……
乾清宮。
魏帝已是蘇醒許久,但到底中了劇毒,身子還弱的很。正半躺在床上,幾日的折騰,讓這位北魏天子消瘦不少。
他和大長公主兩人是親姐弟,關係好,許久沒見麵了,魏帝又剛好,自然有許多話要說。
“皇姐在這陪了朕許久,還是下去歇息吧。”魏帝淡笑著,臉色依舊蒼白。
大長公主不禁冷笑:“歇息?凡是本宮來這宮裡,就沒有歇息的時候。”
兩人在私下沒有那麼多的條條款款,一向由著性子來的。
魏帝哪裡不知道大長公主的意思,他無奈道:“朕知道皇姐一直都不喜歡皇後,不過這麼多年來,也多虧皇後在,朕才能如此安心的。她坐在這個位置上,也不容易。”
聽得出來魏帝對周皇後的信任和維護。
大長公主皺眉,還想說什麼,魏帝卻很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魏帝和周皇後恩愛多年,周皇後又慣會做人,特彆是在魏帝麵前,兩人之間的關係和信任,可不是旁人一言一句就可以打消的。
大長公主隻能先隱忍下,道:“聽說近幾日裡,皇帝時常見七王?”
魏帝眼眸一動,點了點頭。
“他居然願意過來?”大長公主很好奇,她早就送信給這小子,奈何人家高冷的很,一次麵也是不肯見的。
說到這魏帝就更無奈了,沒好氣道:“來了也白來,每次都不說話。”
兩人繼續又說了會兒話,大長公主見魏帝神色倦怠,便也離開了。
她並沒有直接去鳳儀宮,而是故意繞了個彎,先去了一趟行宮。
今日來宮裡,她也不是白來的。
在魏帝那的時候,大長公主就讓箬嬤嬤去仔細地調查了一番昨日發生的事,同時也把那個叫流絮的宮女調查了一番。
明著這個宮女是和周皇後沒關係,可大長公主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宮女和周皇後脫不了乾係。
大長公主是私下來的行宮,沒有驚動任何人,是以行宮的人並不知道她大駕光臨。
今夜本是來想來先見見那個小子的,他不願意來見她,那她就主動過來。
看他還會不會閉門不見。
隻是還沒走到行宮,剛路過行宮附近的小園林,大長公主就被一道尖酸的女子罵語驚動了。
“茶水怎這麼燙?你是想燙死我嗎!”
大長公主眼神一深,本要去行宮的步子微地一頓,側頭看向箬嬤嬤。
箬嬤嬤點點頭:“嗯,公主,是她。”
大長公主冷冷發笑,輕微擺弄自己的公主華袍,下巴微昂,眯眼冷笑。
“走吧。”
流絮已經一天沒有見過耶律央了。
在外人看來,都以為她昨日侍奉了七王,承了七王一夜雨露,但隻有她自己知道發生了什麼!
估計是在外麵被人恭維多了,真把自己當成了個主子,流絮的派頭也出來了,心情不好,便對著伺候的宮人吆五喝六。
流絮一拍石桌:“愣著做什麼?上頭派你是伺候我的,不是來讓我受氣的!“
她一氣之下,直接把茶水托盤朝著外麵宮道上一丟!
托盤茶具在路口摔了個四分五裂,差點劃到了宮道外走來的人。
樹影下,箬嬤嬤攙扶住大長公主:“公主小心……”
大長公主抬手示意自己沒事,心中冷笑更甚,嗬,她這邊都沒有發難呢,那剛飛上枝頭的女人就先不樂意了。
流絮已經發現行宮宮道上有人,不過因為天色漸暗,她也沒看清是誰。
自打耶律央住在行宮後,像她這樣想一夜飛上枝頭的宮女可不止她一人,不怕死的跑來行宮想和七王偶遇的更是多不勝數。
流絮以為來得又是個不怕死的賤貨,她冷哼,一邊掐著旁邊的小宮女,一邊指桑罵槐:“真是什麼貨色都跑來行宮了,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是個什麼德行!”
小宮女疼得冒冷汗。
其實小宮女方才就已經看到了樹影外的人是誰,原本是想提醒的,可這兩日在流絮身邊老是被流絮打罵折磨,突然就不想說了。
流絮越罵越起勁兒,她本就不是什麼正經出身,罵語自然也是難聽的緊,和那些市井裡的潑婦沒什麼區彆。
直到樹上宮燈打在了外麵來人的華袍上,袍擺上繡著的金線映著燈火,如火星子般燙了流絮的眼,她這才一個激靈!
“哦?那你說本宮是什麼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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