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以數量為論,生活在這片廣袤國土上的巫師無疑要遠超他們歐洲的同行們,而為了使體量要更加巨大的巫師社會井井有條,並且與麻雞社會井水不犯河水,執政這個國家魔法文明的魔法國會顯然要付出更大的精力。
夜深漸深,而無處不彰顯著深厚的底蘊與蒼老曆史氣息的國會大廈大廳裡依舊人來人往,到處都是麵色焦慮,腳步匆匆的雇員。
阿蜜莉亞站在電梯廳裡排隊等電梯,她抬起頭,目光追隨著一台向上滑動的電梯轎廂,直至它沒入籠罩著樓頂的巨大光源之中。
雖然進入國會工作已經快半年時間了,但每次進入國會大廈,站在大廳裡仰望樓頂,阿蜜莉亞都不由心生一股藐小之感,正如當年她以一個麻雞後代的身份出現在格雷洛克山頂,第一次窺見這世上最好的魔法學校——伊法魔尼魔法學校時,心中充斥的儘是崇敬。
不知道阿莫斯塔·布雷恩先生有沒有能力撼動國會大廈阿蜜莉亞心裡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無厘頭的念頭。
阿不思·鄧布利多是當代最偉大巫師,阿莫斯塔·布雷恩是當代最強大巫師,阿蜜莉亞知道,這種論調在歐洲魔法界那邊很有市場,差不多每個人都是這樣以為的,但在大洋彼岸的美國這裡,卻並不是什麼普遍被認同的觀點。
國會裡一些出身名門的官員會認為,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確曾經有一些了不起的成就,但現在他已經是個一百多歲的老人了,就算梅林在這個年紀,恐怕也不會有多少能耐,早就配不上最偉大的稱呼。
而阿莫斯塔·布雷恩成名之戰無疑是發生在去年八月的魁地奇世界杯決賽,布雷恩在來自世界各地的十萬名巫師麵前,展現了他無與倫比的法力,但問題就出現在了他當時使用的魔法上。
美國學術界有相當一部分巫師認定,阿莫斯塔·布雷恩當時使用的是厲火咒,拋開這個魔法的合法性不談,學術界認為,也許阿莫斯塔放任他的厲火不加控製,那麼這個魔法在當晚造成的破壞也許還能更大一些呢!
但阿蜜莉亞並不是這麼偏頗,她知道阿莫斯塔·布雷恩當時使用的魔法不是那麼簡單的。
“喔,謝謝。”
“喔,沒誰會不知道這個,但我聽說,他這次來是為了那些失蹤的神奇動物,他已經向安全部發出了鄭重警告,那些生活環境被嚴密監控,但卻依然不知道跑去哪的神奇動物都具有高度危險性,如果它們在麻雞的社會裡失控的話,那麻雞和我們就都要遭殃了”
“這不算什麼大新聞不是嗎?”
她自己也說不好她第一次在報紙看到這個男人做下的事情後會對他產生好感和崇敬,和曼蒂不同,布雷恩救了她一家的性命,而自己.也許是因為阿莫斯塔·布雷恩是倫敦人,也許是因為
“聽說了嗎,斯卡曼德先生來到了紐約。”
等輪到她的時候,電梯轎廂已經擠滿了,但也許是靠近門口的那個臉上長滿雀斑的男士意外驚豔於阿蜜莉亞的容貌,他刻意的往又擠了擠,不顧一眾怨聲載道,對阿蜜莉亞露了個微笑,
“來吧,還能上一個,錯過了又是十分鐘。”
麵對一位不認識的男士的好意,阿蜜莉亞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跨了進去。
先前提起扭特·斯卡曼德的巫師,他的同伴用無謂的語氣說,
“他幾乎每隔幾年都要來一趟,如果你對他足夠了解的話就會知道,他的妻子,蒂娜·戈德斯坦恩女士就是本地人,她曾經還是安全部的一名傲羅。”
令阿蜜莉亞感到慶幸的是,這位男士並沒有向學校裡的男孩子一樣,喜歡喋喋不休地追著她說個不停。
隊伍前列小聲地議論,打斷了阿蜜莉亞的思緒,她眨了眨褐瞳,支棱起耳朵偷聽,而他們麵前的這台電梯終於下到一樓,停滯了半天的隊伍開始流動。
關於神奇動物失蹤這件事,阿蜜莉亞的確有所耳聞,畢竟,查戈就是因為這件事受到了處罰,可她的確沒料到,這件事竟然會驚動大名鼎鼎的扭特·斯卡曼德。
阿蜜莉亞還想聽有關這件事更多的內幕,可討論這件事的兩個巫師很快就下了電梯。
當電梯運行到阿蜜莉亞在大廳仰望上方所看見的朦朧光源時,她的目的地也就到了。
divcass=”ntentadv”占據了整整一個樓層的安全部於靜謐中呈現出一股肅穆感,辦公大廳裡並沒有多少人這不奇怪,他們的工作主要是在室外,一般留在辦公室裡的,不過是一些負責流程和文案管理的人員。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她把從查戈那兒拿到的證明交給負責這方麵業務的羅斯女士也就完成了,可基於她想表達一些關於安全部所作出的不合理決定的訴求,她必須得和國會裡實至名歸的大人物,安全部的主管,特拉克·格雷維斯先生親自談談.如果對方願意搭理她這樣一個新人的話。
令阿蜜莉亞感到慶幸的是,格雷維斯先生的辦公室窗戶還亮著燈光國會各部門的主管會在每天工作結束後開一個高級彆的碰頭會,相互通報各部門當前首要任務的進展以及交換一些信息,如無要事的話,會議原則上不能缺席阿蜜莉亞本來已經做好了久等的打算。
篤、篤、篤——
過多的猶豫會讓在這間大廳裡辦公,但隱蔽的目光卻一直追隨著她靠近格雷維斯先生辦公室的那些安全部雇員們產生過度的解讀,所以,阿蜜莉亞抱著那張查戈給她開具的證明,大方的來到辦公室前,未多猶豫,便敲響了房門。
“請進”
門後傳來一個沉穩的中年男聲。
阿蜜莉亞抿了抿嘴唇,飛快地吸了口氣,而後推開房門。
作為除寇豪格主席之外,國會首屈一指的高官,格雷維斯先生的辦公室十分簡素,麵積和她在伊法魔尼的宿舍差不多大的辦公室,各種案件的歸檔文件是擺放最多的東西。
阿蜜莉亞進門的時候,格雷維斯正在把當期的《紐約幽靈報》擺到身後一個專門擺放報紙的書架上,他扭頭看向阿蜜莉亞,褐色偏紅的眼瞳裡閃過一絲困惑。
“我是巫師出入境管理辦公室的阿蜜莉亞·德特,先生”
在安全部主任打量自己的時候,阿蜜莉亞也在打量著特拉克·格雷維斯,這是進入國會以來第二次近距離接觸這位實權高官:他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服,樣式偏複古,內襯的襯衫扣子一個不漏的扣的很整齊,工作了一天,他的襯衫和西褲卻未出現多少褶皺,連錚亮的皮鞋前端都沒有多少折彎。
阿蜜莉亞目光掠過格雷維斯先生鬢角黑灰參半的的頭發,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敬意。
“阿蜜莉亞·德特”
不到五十歲,正處於事業巔峰期的格雷維斯眉頭皺了皺,眉心淡淡地紋路於無聲中彰顯出威嚴,但隨即,紋路化解,格雷維斯麵容顯出了然,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曾經見過一麵是嗎,阿蜜莉亞?”
格雷維斯伸手作了個邀請的手勢,他回到辦公位上,語氣變得親切了一些,
“你去年從伊法魔尼的雷鳥學院畢業,成績優異,期望能加入安全部工作,但是被我拒絕了是這樣嗎?”
雖然格雷維斯先生的語氣緩和了,但阿蜜莉亞仍然能感受到,幾英尺之外的男人身上散發的那股威嚴的氣息正全方位在壓製著自己,令她心跳不自覺加快。
“您說的沒錯,先生,您當時認為我並不適合這份工作,但卻並沒有給出解釋。”
阿蜜莉亞抿著嘴唇,語氣中依稀摻雜著些許不忿。
格雷維斯眯著眼睛似乎在回憶著什麼,而當他從自己的記憶裡翻出當時為什麼會決絕這個看起來很乾練的小姑娘後,格雷維斯笑了笑,而當他看見阿蜜莉亞懷裡的文件,眼眸裡的光晃了晃,若有所思的說,
“那麼,阿蜜莉亞,你是來向我再次提起申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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