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誰知道,這劉三姑不僅不聽,反而仗著夫人沒有真的處罰,越發的囂張。平日裡欺淩下麵的奴仆,就連我這個也是同樣貼身伺候夫人的,也時常受到他的言語羞辱。”
江雲旭聽的麵色鐵青,“你繼續說。”
紅杏垂淚,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屈辱一般。
“夫人看在新年情分上,實在是不忍心真正的處置了劉三姑。可她這樣實在是過分,便狠狠的斥責了她。誰知道劉三姑心懷恨意,竟然背著夫人給世子下藥!”
江雲旭看向紅杏,“你說了這麼多,我也明白劉三姑此人有多可惡,可是這與宋翠月受傷有何關係?”
紅杏磕了個頭,伏在地上。
“世子有所不知,這宋翠月原本是因為夫人要嫁人,陪嫁眾多,丞相夫人擔心府中缺少人手,這才買來填補空缺的。但夫人第一次見宋翠月,就覺得和她頗為投緣,才把她也帶來。原本也隻是看著她可憐,可是劉三姑竟覺得宋翠月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私下總是欺淩,動輒打罵。奴婢私下裡見過好幾次,可劉三姑位高權重,奴婢實在怕牽連到自己,這才沒敢告訴夫人,所以夫人他是真的不知情啊!”
紅杏這一番話說的可謂是極為精妙,不僅解釋了宋翠月身上的傷是從何而來,更是再度解釋清楚了上次的下藥之事。
這會兒的容嬌嬌可謂是清清白白,從未接觸過任何肮臟之事。
“夫人受委屈了。”江雲旭語氣淡淡的道。
“可是我記得有一次,親眼看到劉三姑辱罵毆打宋翠月,當時夫人就站在不遠處,夫人難道也不知情嗎?”
容嬌嬌趕緊說道,“當時我被劉三姑蒙蔽,真的以為宋翠月弄壞了我的東西,這才容許劉三姑教訓一番。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私底下竟如此惡毒,更不知宋翠月丫頭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容嬌嬌說的情真意氣切,眼中都含滿了淚水。
她緩緩跪在地上,一臉柔弱無助的看著江雲旭。
“剛才聽女醫說,是會功夫的人傷了宋翠月,我心中便已經有了猜測。可是劉三姑雖然可惡,到底也照料我這麼多年,我實在是不忍心趕儘殺絕。”
她扶住江雲旭的膝蓋,“所以我隻能說不知情,都怪我糊塗,到了這個時候還想替她遮掩。隻是想著兒時她陪伴我的時間比見母親的時間都長,不忍要了她的性命。若能含糊過去,等過段日子就放她出府,好歹也是能留一條命在,我也算是對她仁至義儘,不虧不欠了。”
她說著就留下兩行清淚來,一臉的心痛。
“都是我豬油蒙了心,總想著兩方都能保全。如果我早些教導她,他就不會如此了。”
江雲旭沉默了一會兒,盯著容嬌嬌。
容嬌嬌不敢抬頭看江雲旭,生怕他看出自己謊言中的破綻來。
就一直低頭默默垂淚,做出一副被奴才淩駕於主子之上,卻因為善良而不忍苛責的委屈柔弱樣來。
江雲旭歎了口氣,伸出手來扶起容嬌嬌。
“跪了這麼半天,傷了膝蓋可怎麼好?”
他把容嬌嬌拉到身旁坐下,“夫人雖然糊塗,可以是太過心善的緣故。這劉三姑如此囂張跋扈,國公府那是斷斷不能留了。”
見江雲旭沒有再追究,容嬌嬌趕緊附和。
“經此一事,我與他已經恩斷義絕。明天就把她趕出去,絕不讓她再霍亂國公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