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大院的獨棟彆墅內。
盛菱將最後一道青菜端上圓桌,捶了捶累得酸痛的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剛好晚上七點半。
猶豫了一下,盛菱拿出手機打給江宴川,江宴川並沒接電話。
掛斷,她點開微信朋友圈劃動幾下。
江家大嫂剛發的九宮格照片映入眼簾。
配的文字是:“祝母親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照片裡,盛菱婆婆戴著生日帽,穿著喜慶的新衣服,被一眾小輩圍在中間,笑得臉上的褶子都深了許多,在美顏作用下,顯得慈祥又和藹。
盛菱看了一眼自己剛忙完的一桌子飯菜,又將照片放大縮小仔細看。
照片裡除了她以外,所有江家人都在。
接著,她在一張照片的角落裡看到丈夫江宴川脫下的軍裝外套,被一個樣貌溫婉,舉止優雅得體的女人放在腿上。
盛菱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
前幾天江家人商量給江母辦場壽宴,說起她的廚藝好,最終定在家裡,讓她來辦。
於是她一個人從早上起床就開始買菜置辦,有些菜要花費不少時間,她得提前準備。
一個人腳不沾地一直忙到現在,一天時間,除了廚房裡她一個人熱鬨,其他地方冷清得跟冰窖一般,等她坐下來,卻看到了這些照片。
該說不說,江家人還真是沒把她當外人呢。
手機突然響起,是江宴川打過來的。
盛菱調整好情緒接起,電話那頭江宴川低沉的聲音傳來:“大嫂說今天她一個朋友的飯店開業,臨時給母親訂了壽宴,我把地址發你,你過來吧。”
“什麼飯店要臨時定在七點半開業?”盛菱忍不住譏諷。
江宴川沉默一瞬,直接回避了這個話題:“大家都在,就等你過來吹蠟燭了。”
“我做了一桌子菜。”盛菱聲音不大,隱隱壓抑著怒火。
江宴川又是一陣沉默後說:“放冰箱裡,等我回去後會吃的。”
電話那頭的傳來歡聲笑語,聽著像是江家小輩把蛋糕抹在江母臉上的場景。
盛菱蒼白的臉上血色儘無。
嫁到江家幾十年,無論何時,她在江家都隻是一個外人。
“既然要在外麵辦壽宴,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盛菱伸手握住一把切牛排的刀。
江宴川解釋:“我今天臨時有事,並不知道改了地方,你先過來吧。”
盛菱看著牛排刀在手上劃出深深的血痕:“早上大嫂和小姑出門時,還跟我說,今天就辛苦我了。”
想到那兩人說辛苦她時,那個不懷好意的眼神,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江宴川道:“我妹跟大嫂關係好,她們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我不知道她們沒通知你。”
“林玉蘭會過去的事你也不知道?”盛菱又問。
江宴川沉默。
盛菱嘴角嘲諷弧度擴大:“我有點不舒服,你們吃吧。”
“今天媽高興,彆掃了她的興致,有什麼委屈我們私底下說。”江宴川還想勸,盛菱已經掛了。
這是她第一次掛江宴川的電話,以往都是她追在江宴川屁股後麵跑。
為他癡,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
可江宴川太冷了,他就像一塊捂不熱的石頭,他的態度直接影響到江家人對她的態度。
這些年來,江家人從不把她放在眼裡,他隻當看不見。
江家人變本加厲,背地裡勸她離婚,放過江宴川,讓江宴川娶了年少時的白月光林玉蘭為妻,趁年紀都還不大,還能要個孩子。
不像她,這麼多年也沒給江宴川留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