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沅對這裡不算陌生,她來過很多次,不過已經太久沒來了,她還是有些分不清方向。
直走右轉倒也好找。
她估摸著五百米快到了,隱約看到了燈火通明的彆墅,她走了過去。
按了門鈴,片刻後,房門打開,眼前出現一道模糊的身影。
“你好,我是林清然叫來的。”
“林清然?”富有磁性的嗓音從頭頂落下,薑沅渾身一僵。
“小…陸先生。”他難道也是參加聚會來的?
陸席城靜靜地看著她,也不說話,她抓著盲杖的手指緊了緊,在男人的沉默中,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慌了起來。
就在她快要落荒而逃之際,陸席城終於說話了,“你找她做什麼?”
“我來彈琴。”
“彈琴?”
“嗯,他們聚會,我去彈琴。”
“她不在這裡,你找錯了。”
薑沅怔了怔,“這裡不是15棟嗎?”
“這是7棟,十五棟在你前麵,倒回去路口右轉。”
薑沅暗自懊惱,居然走錯了,這裡的彆墅排號沒有規律,不是按照進門的順序排列,而是按照彆墅的大小和麵積來排。
所以不好找也正常。
“我知道了,謝謝小叔。”
她轉身離開七號彆墅,陸席城也沒有阻止她,盯著她的身影在路燈下漸行漸遠。
這次她沒有走錯,還沒靠近就聽到了院子裡熱鬨的聲音。
“這薑沅不會迷路了吧?這麼久還沒來,我瞌睡都來了。”
“她現在是個瞎子,迷路不是常規操作,被人賣了都正常。”
這話一出惹來不少人的笑聲。
“你這話要是放在以前讓她哥聽到了,腿都給你打斷。”
“彆說以前,就是現在她哥要醒著,也得打你。”
“那你們去把她哥從醫院抬過來,讓他來打我,他哥要真能跳起來打我,薑沅怕是得給我磕頭道謝了?”
這些話一字不落的鑽進了薑沅的耳朵裡,她站在門口,卻沒了推門進去的勇氣。
他們的聲音薑沅都認得,這些人,曾經她一度以為是自己的好朋友,每次聚會,就算她不說話,也不會被忽視的存在。
他們也會和她開玩笑,但是都有分寸,友善中帶著幾分敬畏。
然而薑家出事後,那些所謂的朋友,態度全都變了。
把她拉黑,對她視而不見,已經算是對她客氣的了,更有甚者落井下石,屢屢對她使絆子。
好在她和陸南沒有退婚,他們還有所顧忌,就算對她不滿,也不會做的太過。
“那是薑沅嗎?”
忽然有人出聲,數道目光往門口看了過來,站在鐵藝門外的薑沅瞬間無處遁形。
林清然從人群裡走出來,將鐵藝大門打開,親昵地握住薑沅的手,“你來了,快進來,大家都等著你呢。”
薑沅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神色坦然,仿佛剛才沒有聽到他們的話一般。
“好。”
林清然看著落空的手,頓了兩秒,很快又恢複了微笑,“那進來吧,小心點。”
薑沅從外麵走進彆墅,哪怕看不見,她也能感受到數道不同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剛走沒兩步,不知誰扔了個酒瓶在她腳下,她踩在酒瓶上,腳下一滑,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摔在了地上。
腦子短暫的空白後,劇烈的疼痛襲遍全身,她狼狽的趴在地上,手掌磨破一大片,疼的手指不斷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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