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來一想,算計他的是劉備的軍師王禾,並非劉備本人。
而王禾會算計他,也不是私怨,乃是公事,和他算計呂布是同樣的性質。
想清這點之後,陳登自然也不再糾結此事,他是個大度之人,不會因此而怨恨對方。
但終究還是被人算計,他心中頗為不悅,便想到了現在這個辦法反擊。
你不是要用我算計孫策麼?
那我也可以反過來用孫策算計你!
若能過得這一遭,劉備取了淮南,那以後自可和平相處。
若過不得這一遭,也隻能怪其技不如人,怨不得他!
當然,依照他對對方的了解,恐怕孫策北上了也會被算計。
故而,他才會如此自信滿滿的模樣。
歸根究底,還是源於對王禾能力的信任!
但陳登自信,是因為對局勢的把控,陳瑀沒他這等能力,聽到此處,隻得歎道:
“也罷,既然你已有全盤謀劃,老夫自不多言,汝隻管行事,隻是有一點,若是時機已至,務必儘早告知老夫!”
“如此老夫方才心安!”
陳登聞言,也知陳瑀看不到成效是定然不安心的,索性也不把話說滿,隻是點了點頭。
不料二人談話方止,就收到了探子回報,言說孫策已經率軍北上。
陳登一聽這個消息,便對陳瑀笑道:
“敢教叔父知曉,現在時機已至,叔父隻管坐觀孩兒行事即可!”
當下,陳登便直接親自手書一封,令人傳到了江東萬演等人所在。
與原本陳瑀的動作不一樣,這一次,陳登不再聯係小股賊寇,隻是將指令傳給了嚴白虎等人,讓三家合作行事。
同時通過陳氏的影響力,開始聯絡江東士族,準備裡應外合,一舉讓江東陷入混亂之中!
而這邊陳登收到消息,開始動手亂江東,遠在九江的劉備,自然也收到探子回報。
不過這時,劉備軍已經從下蔡移到了陰陵城中。
事情如此,還得從秦瑱定計之後說起,卻說當日紀靈派遣人手來求劉備入駐西曲陽與陰陵等地。
劉備聽了秦瑱分析,便令張飛與徐盛探知二城情況。
這一探便發現雷簿果然已經從陰陵退出,麵對這一情況,張飛便先行前來奪取陰陵。
而張飛剛至,就發現城內已無多少兵馬駐守,直接便將城池奪取。
如此一舉,雖然得了先機,卻也惹惱了呂布。
正如袁渙所推斷一般,呂布其人並無取城之心,但對於這種空城,還是很樂意奪取的。
原本正愁該怎麼退雷簿,卻聽雷簿已經退軍。
呂布聞言大喜,急忙帶著兵馬便朝陰陵行來。
結果才到陰陵城下,卻陰陵已被劉備所取。
麵對此狀,呂布自然大怒,可礙於兩家現在並非敵對狀態,隻得率軍回歸。
又聽了許汜之言,說是敵軍既然退軍,西曲陽定然空虛,不如繞城而去,奪取西曲陽。
呂布從之,便帶兵朝著西曲陽行來,但到了之後又發現西曲陽竟然也被劉備所取。
眼見劉備已經掌控了北方之局,呂布索性便返回陰陵城下駐紮,準備悄悄給劉備來上一手。
為了防止呂布發難,劉備又親自帶領主力,來到了陰陵城內駐紮。
而呂布則是在城外虎視眈眈,不知道在醞釀什麼陰謀。
但呂布還沒出招,劉備就收到了南方傳來的消息。
看著孫策已經北上,劉備便將秦瑱叫了過來,憂愁道:
“果如軍師所料,這段時間孫策在南部已經奪取了諸縣,獨有合肥一縣沒有奪取!”
“那紀靈撤軍之故,多半來源於此!”
“現在敵軍在合肥增兵,孫策難取此城,現在已經率軍向我北方諸城行來!”
“我觀孫策行徑,恐是要北上奪取壽春!”
“現在紀靈在壽春尚有兩萬餘兵馬,又有呂布在側牽製,還有孫策進軍而來,這可如何是好?”
而他話一說完,秦瑱便微笑道:
“明公莫急,我觀如今之勢,並非明公所想,孫策北上多半不是其人所願,而是敵軍算計!”
劉備一聽這話,不由一驚道:
“軍師是說,不是孫策想要北上,而是中了敵軍算計?”
“正是如此,敵軍好算計啊!”
秦瑱說著,即對劉備解釋道:
“之前在下還在思慮,紀靈為何會將兩城讓與我軍。”
“因知呂布在側,在下便慮敵軍是欲我軍與呂布交惡。”
“但現在看來,敵軍謀劃呂布是假,謀劃孫策是真!”
“定是敵軍知曉戰我軍不過,便思慮逼孫策北上,與我軍為患。”
“他們讓城,一則可讓我軍和呂布交惡,二則是為了營造壽春將被我軍所取之勢!”
“從那孫策之前的動向來看,必是先取南方諸縣,再行北上壽春。”
“敵軍看準了這一點,先行增兵合肥,讓孫策難取此城,又主動棄城,讓孫策以為我軍將取壽春。”
“孫策欲圖淮南,見我軍如此,必懼我軍先取壽春南下,故隻能北上與我軍為患!”
“敵軍以兩座城池謀劃三家,是欲讓我等自亂!”
而劉備聽著秦瑱之言,自是眉頭緊皺道:
“不想這竟是敵軍算計!那我軍該當如何是好?”
聽到孫策北上是敵軍之計,劉備心中自是一沉。
因為當前局勢越發混亂,他們內部自是矛盾重重,而外部紀靈城內還有兩萬兵馬!
這種局麵下,要想奪取壽春,自是難上加難!
不過他一說罷,秦瑱便是搖頭一笑道:
“明公勿憂,敵軍是欲二桃殺三士,作那齊相晏嬰。”
“可我軍等卻不是那三士,我慮孫策此來,對我軍未必是壞事!”
“我軍正可借此一用,奪取壽春!”
敵軍之計,雖然出乎意料,但他並不慌。
因為他們即在局中,又在控局,不是一個兩個計策就能阻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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