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今日歡宴,備不該提國事。”
“可現在奸臣竊命,歲不我與,故此鬥膽放言,敢問溫侯,何日與我等一道進軍相縣?”
聽著這話,韓暹二人動作一滯,呂布卻乾笑道:
“便取相縣,不差這一兩日,且明日再議如何?”
劉備亦是深知呂布套路的,一聽就知呂布要反悔,然則他也不急,隻是笑道:
“即不議進軍,那也當議議錢糧之事。”
“備營中有糧還好,二位將軍手中卻無錢糧,如今得勝,正欲稿賞三軍,無錢無糧,如何使得?”
正是近墨者黑,要是以前的老劉,是說不出這種話來的。
可和秦瑱處多了,自然而然也就學到了幾分真諦。
他這話一出,韓暹二人耳朵就豎了起來,呂布卻是麵色發冷。
劉備一人要就算了,現在拉上二人,若是不給,豈不是冷落二人之心?
呂布自有城府所在,麵色先冷後緩,笑道:
“非不欲給錢糧,隻是今日倉促,尚未清點清楚,待明日清點之後,再議如何?”
劉備心知不能再勸,點了點頭,便坐了下來。
韓暹等人聞之,亦是有些失望,但也不敢和呂布對上,隻得飲酒不言。
呂布心中有事,亦不再言。
一場宴會就此結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氣氛有些緊張。
宴會結束,劉備本欲返回營帳之中將結果告知秦瑱,卻聽身後一聲呼喚道:
“劉使君,劉使君且慢!”
劉備回過頭來,便一個身軀頗為肥胖的士人快步而來。
他細細看了一眼其人長相,頓時一異道:
“王從事有何事?”
來人正是呂布麾下從事王楷。
其人之所以在此,是因之前受了陳宮之托,要探清楚劉備軍師的身份。
可惜昨天劉備與秦瑱出城,他未曾見到。
聽得今天呂布要宴請眾人,這才趕來。
奈何來到宴會,卻隻見劉備,不見秦瑱,就想著上前來詢問劉備。
麵對劉備的問話,他自若一笑道:
“使君想是未曾看到,方才在下也在宴上!”
劉備心想他與王楷也沒什麼交情,這人叫住他乾什麼?
他和王楷等人隻是見過,按理來說還不到可以交流的程度。
但他這個人,是典型的泰山崩於前而不改其色,心中雖疑惑,麵上卻帶微笑:
“方才確實沒在意,不想王從事也在宴上!”
“但不知從事尋我何事?”
“也無大事,就是聽聞劉使君麾下有一軍師乃兗州人,才華橫溢,智謀了得,我心慕之,特來一見!”
王楷上前,滿臉堆笑道:
“但不知何故,今夜宴會軍師並未前來?”
見其問起秦瑱,老劉心中一驚,麵上裝作一歎道:
“這可不巧,軍師昨夜偶感風寒,不便前來!”
“原來如此!”
王楷麵露惋惜之色道:
“可惜,可惜,不得賢人一見!著實可惜。”
說著,他眼睛瞟著劉備,想看看劉備會不會邀請他去軍中。
可劉備見之,卻搖了搖頭:
“先生何須如此,待軍師康複之後,自有機會得見!”
“若從事無事,備就此告退!”
他對著王楷一拱手,便轉身邁步,在陳到等人護送下朝城外行去。
一路行入軍營之中,又將發生之事一一告知了秦瑱。
秦瑱一聽,便即笑道:
“呂布如此,多半心生邪念,不過無妨,明日再議,看他如何言說!”
劉備心知秦瑱自有謀劃,自不多言,想起方才之事,又道:
“說來還有一事,方才吾出城之時,有一人上前,詢問軍師為何未至!”
聽得這話,秦瑱眼睛就是一眯道:
“哦?有人詢問此事?但不知何人?”
見秦瑱如此,劉備忙道:
“此人軍師想必也認識,乃是呂布麾下從事王楷!”
“我想此人與軍師曾經皆在曹營,如今問起,莫非軍師身份已經暴露?”
他知秦瑱身份非同小可,若是暴露,恐怕影響大局。
內部知曉也就算了,外人是萬萬不能知曉的。
秦瑱聞之,負手踱步,思慮了片刻,便笑道:
“明公勿憂,若是此人來問,反倒證明我身份未曾暴露,並不影響大局!”
劉備聽罷,頓時奇道:
“這又是何故,既然沒暴露,為何此人會問起此事?”
“此必是受陳公台之托!”
秦瑱腳步一頓,對劉備道:
“陳公台此人雖無急智,卻有謀略,此人曾與我交手,如今被困,又知我行蹤成迷,故而推測我在此地!”
“他讓王楷前來,正是為確定自身推斷!”
一聽陳宮推出了秦瑱身份,老劉就擔憂道:
“陳公台此人有謀,他若推測出來,告知呂布,可如何是好?”
可他一說罷,秦瑱就搖頭笑道:
“明公何憂也,此非壞事,反而有益!”
“我軍正可借此機會,混淆視聽!”
見秦瑱還有辦法,老劉心中一喜,急忙道:
“何為混淆視聽,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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