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卻說呂布行出壽春府內,心中便是一陣暗歎。
雖說陳宮不在他身邊,但基本大局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現在隨著孫策離去,劉備占據淮南已成定局,這種形式對他來說十分不利。
要知道他之所以敢跟著劉備打壽春,一個是相信劉備的承諾,第二是因為壽春距離他老巢徐州不遠!
得到錢糧之後,他完全可以順淮河而下,一路從盱台轉道泗水,從水路返回下邳。
在這途中,他可以調動徐州兵馬進行接應,不需要害怕劉備發難。
但此刻不一樣了,孫策離去之後,劉備便是一家獨大!
壽春、陰陵、下蔡、當塗四城將他麾下的西曲陽包在中間。
若是再深入與劉備奪取新蔡,那隻要劉備起一點壞心,他恐怕連徐州都回不去!
可以說,現在他再想要回錢糧已經不太現實了。
可就這麼返回下邳,他又覺得有點虧!
倒不是因為損兵折將而虧,而是那種到嘴的鴨子飛走了的虧損!
這種感覺,遠比沒有念想的虧損要來得難受。
因而呂布一路回到營中,一路都在長籲短歎,結果才到門口,便見士兵來報道:
“主公,營內有孫策軍使者至!”
一聽這話,呂布便是眉頭一皺道:
“孫策軍使者至?他們又來作甚?”
現在對於孫策軍,他是有點怨氣的,若非孫策要回軍,他怎麼也不會到現在這種進退兩難之地。
剛剛才告訴他要走,現在又派使者前來,到底什麼意思?
可他的問話士兵哪能回複,隻得回道:
“小人也不知,但許先生已經將使者迎入營內,隻等主公歸來!”
聽到許汜已經將使者迎入,呂布又是一陣不悅。
敵軍使者前來,他還沒同意,許汜怎麼就給他迎進去了!
思慮之間,他索性沉聲道:
“彼等現在何處,帶吾前去一見!”
士兵聞之,自然將呂布朝著秦鬆所處的營帳行去,但還未行到營帳,便聽身後呼喚道:
“主公,劉備遣使前來,邀主公回去議事!”
聽到這聲,呂布便是腳步一頓,回過頭一臉奇怪道:
“劉備叫我前去議事?我剛從府內返回,莫非你聽錯了?”
而那士卒聞之,一臉懵逼的搖了搖頭道:
“小人也不知,那使者就是如此言說,說是使君有急事要尋主公商議!”
呂布見之,自是麵色一沉。
即便他再遲鈍,也感覺事情不對!
今天這是怎麼了?孫策明明要走,卻遣使前來。
劉備這邊也是,剛剛議事完畢,為何又要叫他回去?
那他又該先去顧及那邊?
而那帶路的士兵見狀,便有些畏畏縮縮的指著遠處營帳道:
“主公,孫策軍使者便在前方,不知主公可欲見之?”
呂布聞此,思慮孫策這邊使者現在前來就兩種可能,要麼是來辭行,要麼是來借糧。
除了這兩種之外,也沒什麼大事!
若是辭行的話,完全沒必要費心去見,若是借糧的話,那就更沒必要見了!
反倒是劉備這邊,既然說是有急事,恐怕真有什麼要事商議!
略微一對比,他便對士兵道:
“且讓許汜好生招待使者,吾去去就回!”
說罷,他又朝著郡府方向行來。
而同一時間,就在他前方的營帳之中,隻見許汜正和秦鬆對坐。
許汜聽著秦鬆侃侃而談,一臉凝重之色道:
“這麼說來,貴軍此次返軍是假,圖謀劉備是真?”
麵對許汜的問話,秦鬆一臉正色道:
“正是如此,我軍已經探明,此次江東之亂,全然是劉備主導!”
“而我等之所以屢次遭到算計,全是源於劉備麾下軍師王禾之功。”
“並且那王禾,就是當日曹操麾下謀主秦瑱!”
“此人如此隱姓埋名投入劉備麾下,可見其算計之深,眼下我軍已經中了算計,絕不希望溫侯也被算計!”
“故而我主派在下前來,隻有一個目的,與溫侯聯合,除掉劉備。”
“不然等我軍回去之後,溫侯獨木難支不說,來日你我兩軍都要被劉備所製!”
說到此處,他便一臉懇切的對許汜道:
“還望先生多多助力,務必讓溫侯與我軍裡應外合,將劉備誅滅於此!”
“原來如此,我還道那王禾為何總不出麵,原來此人竟然真是秦瑱!”
許汜和秦瑱本來也有仇怨,聽得此言,便點頭道:
“先生放心,若不知此事便罷,如今知曉此事,吾必不會讓將軍再受欺瞞,必竭力促成此事!”
秦鬆見其應諾,當即點了點頭,他知道許汜乃是呂布心腹之人,如今能說服許汜,可見事情穩了一半。
隻需等呂布返回之後,就能成事!
思慮之間,他一撫長須道:
“說來在下已然來了許久,溫侯莫非還未歸營?”
許汜見其如此,便是一笑道:
“先生勿急,吾已令人在外通報,我主若是歸來,必然來見先生。”
“如今未至,可見還未歸來!”
“如此便好,多謝先生仗義執言!”
秦鬆當即起身朝著許汜一拜,又看了看身後士兵。
便見士兵從背上布帛之中掏出一方錦盒。
打開一看,裡麵全是金銀珠寶。
許汜一看,自是兩眼發光道:
“先生這是何意?”
秦鬆見此,自得一笑:
“些許禮物,不成敬意!”
許汜一看,頓時喜笑顏開,上前拿起一塊馬蹄金打量道:
“先生何必如此多禮,這要在下如何謝之。”
嘴上雖然如此說道,手上卻將盒子一把接過。
秦鬆見其受禮,笑容一盛道:
“此皆吾主心意,不管成與不成,全為酬謝先生!”
正是拿了人手短,許汜笑得合不攏嘴道:
“既是如此,先生先在此等候,我親自前去迎接主公,隻待主公歸營,便來見過先生!”
說著,他便抱著盒子行出了營帳。
秦鬆見其如此,就知成功率又多了幾成,自是安心在營內等待起來。
可他哪裡知道,許汜得了金銀之後,連問也沒問,就抱著錢財朝自己營中行去。
而呂布出了營後,就一路行到了郡府之內,一入府內,便見劉備和秦瑱坐在一起。
看著這二人在一處,呂布自是心中不悅,大喇喇的行上前道:
“我聞玄德有要事尋我來見,不知有何要事?”
劉備見狀,便朝秦瑱看來。
秦瑱則是從袖中掏出了一塊布帛道:
“我軍要說何事,溫侯一看此書便知!”
呂布見狀,心說劉備搞得怪神秘,什麼書信不能直言,非要讓他自己看?
疑惑之中,他接過書來一看,便見其上書道:
“奉明公命欲圖袁術、呂布,敢不夙夜用心。”
“但策兵微將少,不可輕動。”
“權借劉呂兩家之力,壽春已取。”
“今欲間兩家,引劉呂交惡,以謀此地,但恐兵力不足,兩家發難!”
“望司空興兵以助,待取淮南,策願為前驅,共討國賊!”
見得此書內容,呂布眼睛一瞪,雖說他不知是誰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