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聲晚照顧了彭小娜三天,她娘家才來了人。
是她哥哥,剛進病房就開始罵罵咧咧,“這麼點小毛病還跑到市裡的醫院來,純屬浪費錢,我先跟你講,這筆錢我們家是不出的,你自己想辦法找你婆家要,你可是為他們家生孩子。”
這幾天彭小娜都沉默寡言,聽說娘家來人了,原本還挺期待的。
人嘛,生病的時候,都是渴望被關懷的。
特彆是來自家人的關懷。
可哥哥的話,又讓她的心墜入深淵。
“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彭小娜的哥哥罵完就走,從頭到尾都沒關心過一句。
邱聲晚叫住他,“她這情況還不能出院,至少得養好身體再出院。”
“回家養不就行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醫院就是想多掙錢!”
男人指著她鼻子罵著很難聽的話。
彭小娜掩麵痛哭,“我求你彆說了!你們不管我的這幾天,都是她在管我,不是她,我早死了!”
“她是你什麼人啊要管你?還不是有圖謀!”
“她是邱聲晚!我們一個村的!”
男人這才定了定神,仔細打量了一下邱聲晚,這才把人認出來,“原來是你啊,沒想到長這麼大了,還挺漂亮的,在這當醫生啊?真沒想到,咱們山溝溝飛出個金鳳凰。”
邱聲晚不是很喜歡對方看自己的眼神,眉頭皺了皺說,“我的建議是再住兩天。”
“住什麼住?不住了,我來接她回家的,在這住著純屬浪費錢,全天下那麼多女人生孩子,誰像她這樣嬌氣的?”
邱聲晚還想說什麼,彭小娜拉了拉她說,“我放心不下孩子,就不住了。”
“好吧。”邱聲晚也不好多說什麼,由著她去了。
心事重重從產科離開,碰見幾個心外的同事。
她笑著跟對方打招呼。
可那幾人冷著臉沒理她。
她有點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回到心外後,她替明錦佑去詢問幾個做完手術的病人,其中一個人不在病房,便去護士站跟護士了解情況。
負責的護士態度傲慢得很,“不知道。”
“他是你看護的病人,你怎麼會不知道呢?”邱聲晚有些著急。
主要那位患者年事已高,剛做完搭橋手術,不宜亂動,得靜養才行。
“我一天忙得要死,怎麼可能全都知道?你自己不會去找嗎?”護士猛地把手裡的本子摔在桌子上,衝邱聲晚發火,“再說了,你一個產科的實習生,有什麼資格來過問我們心外的患者啊?”
“我是明醫生帶的實習生,我自然有權過問。”邱聲晚梗著脖子跟對方爭辯。
護士冷嗤一聲,“自己怎麼做上這實習生的心裡沒數?年紀輕輕不學好就會賣弄風騷,我呸!”
邱聲晚從沒被人這樣指著鼻子斥罵過。
即使以前在產科時被趙磊誣陷過,那些人也沒這樣明麵上羞辱過她。
“我沒有。”邱聲晚拳頭捏得很緊,眼眶也有些紅。
護士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有沒有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們寧天可是融城最好的醫院,能進入醫院的人都是靠自己的真才實學,不像有些人,隻知道走捷徑。”
“說話這麼難聽,平時過得一定很苦吧。”
在邱聲晚為自己爭辯之前,有人先一步開口反駁回去。
是沈實。
他一來就將邱聲晚護在身後,冷冽的瞪著護士,“說這些話之前,麻煩你先去醫科大打聽打聽,她大學四年一直是專業排名前三的優秀學生!”
護士被懟得不吱聲了。
“我要聲明一點,能進入寧天醫院實習,是學校導師幫我做的推薦,沒有靠彆的任何關係。”邱聲晚脊背挺得很筆直。
她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護士漲紅了臉,囁嚅了幾句說,“對不起。”
邱聲晚表情這才緩了緩,“現在可以告訴我31床的患者去哪裡了嗎?”
“她家屬帶他去拍片子了,一會就回來。”護士如實說道。
邱聲晚還是客氣的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