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代表身份,這個觀念已根深蒂固,想要打破並不容易。
除非麵對死亡,才會刻骨銘心的銘記。
紫宸一路走來,見到了上界修士對靈族的種種壓迫,幾乎是不把靈族當人。
其中見過了很多類似噬靈花的植物,竟然都是用靈族的生命喂養的。
於是先後出手十三次,滅了十三位城主。
引發的動靜,比起當年的天痕大了很多。
茯苓城外懸掛了兩千年的天痕畫像,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嶄新的畫像。
畫像的樣子是紫宸。
名字不詳。
作為靈脂樓的頭牌,絲月的房間大而寬敞,此時卻顯得很擁擠,足有十幾人站在這裡。
絲月跪在這些人麵前。
房間外樓梯各處,靈脂樓裡的其他人,黑壓壓跪了大片。
十幾人氣息都壓製著,卻依然令人喘不過氣來。
整個靈脂樓,都籠罩在壓抑的氣氛中。
“大人,我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絲毫欺瞞。”
絲月深深的跪了下去,沒人發話不敢抬頭起身。
在十幾人身前,站著一位麵容冷峻的中年,“這麼說來,你們並不認識,他來這裡隻是巧合?”
“是的,大人!”絲月聲音顫抖著,“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外麵的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但凡絲月一個回答不好,恐怕這裡所有人都要為之陪葬。
從絲月妙曼的軀體上移開目光,中年人說道:“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曆,一出現卻又強的離譜,難道他是從天外來的?”
一旁眾人沉默,但是一個個眼神都很冷。
從凱馬領地成立之初,除了兩千年前那次,還從未出現過如此大的傷亡。
除了十三位城主,還有很多藍色精英被殺。
這對整個凱馬領地來說,都是極大的恥辱。
“他對這裡一無所知,說不定真有可能是天外來的。”
中年人嘀咕起來,“先是一個天痕,現在又多了一個,難道我們這方天地,出現了一個缺口?”
中年人就是凱馬,是這座領地的主宰,也一位真正的神靈。
他當然不會去為難一個小小的娼妓,轉身從房間走出,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眾奴靈。
凱馬眼中冷光一閃而逝,“靈族是吧?待我找到你,就召集十三城所有奴靈,當著他們的麵擰下你的腦袋。”
通過對真相的還原,凱馬斷定那個挺會鼓舞士氣的家夥,是一個靈族。
很有可能是來自天外的靈族!
因為這裡的靈族都是奴靈,一生出來就帶著奴性,指望他們能翻出什麼大浪?
“所有人,賞白色身份!”
凱馬淩空離開。
無數年以來,神族早已掌握了一套針對奴靈的馭人之術,那就是獎賞一部分,打壓一部分。
根本不用他們出麵,那些受到嘉獎的存在,就會主動打壓另外一部分人。
這也是多年以來,為何靈族從來沒有出現過驚豔之人,因為還不等冒頭,就被提前按死了。
“謝大人!”
四周傳來洪亮又激動的聲音。
房間裡絲月抬起頭來,她的一雙美目裡,滿是堅定。
剛剛那十幾人,是這片領地的大人物,每一個都是。
但她卻沒有從這些人身上,看到一道顏色信息。
在兩千年前,她剛有名氣,當時一心想要成為人上人,同時她給自己製定的目標,就是先成為白色,再成為高貴的藍色。
直到她見到那個叫天痕的人,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她就察覺到對方的不凡。
他的眼神有些憔悴,似飽經風霜,風塵仆仆而來,卻從容淡定,沒有絲毫淫邪。
多年來,他也隻在不久前,從那個無名年輕人身上,見過類似的眼神。
畢竟多年來,也就來了這麼兩個,來找她隻是解惑,而不做那種事。
當年天痕問了一些很基本的常識問題,城中侍衛就出現了。
他走出房間,沒有像前些時日那個年輕人一樣,說了很多話。
他沉默不言,出手卻極其果斷。
一個照麵,無論身份,所有前衝之人身死。
第二個照麵,城主被殺。
之後他就離開了。
他以無色身份瞬殺城主,給了當時的絲月,極大的靈魂衝擊。
以至於從那裡之後,她就把注意力更多放在修行上,而不是提高顏色身份。
兩千年過去,她已成為仙法。
那個年輕人的出現,再次讓她明白,當初的選擇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