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後世的某位名言,這不叫黴運死神常伴,而是擁有發現案子的嗅覺。
有這本事就好!
不怕逮不到老鼠。
“解決了?”
儘管是多此一舉,陳青兕還是多嘴問了句。
狄仁傑道:“已經解決了,後續之事,交由洮州刺史,文書應該不日傳至刑部。”
陳青兕手上煮茶動作不停,說道:“看來事還不小,洮州刺史,我記得是張文琮吧,此人官聲不錯,還是張相公的兄長。此番與之結識,可是你一大機緣。對你今後,在廟堂上大有好處。”
狄仁傑一路而來,已經聽到不少關於陳青兕與當今宰相張文瓘的矛盾,但他並未隱瞞,說道:“張刺史還給學生寫了一份舉薦信,讓學生進京以後,可以憑舉薦信找張相公。”
“那可太好了!”陳青兕道:“張相公現在負責吏治,而你在禦史台任職。禦史台主要任務,便是糾察、彈劾官員、肅正綱紀,你若憑此信尋張相公,定能得他青睞。以伱之才,隻要得到器重,必將乾出成績。”
狄仁傑有些錯愕。
陳青兕道:“你不用顧忌我與張相公的矛盾,我們之間是政見不合,並非生死仇敵。懷英持重,其中是非對錯,你自行判斷即可。你也無須摻合其中,既身在禦史台,那就乾禦史台的事。我不同意張相公偏激的作風,但對於吏治卻是讚同的。”
“廟堂承平多年,屍位素餐之人,比比皆是。懶政怠政的風氣,確實得改一改……”
“我執掌兵部,主要負責軍事,對你幫助不大,反倒是張相公,可為你後盾。張相公的為人,還是可信的。有他支持,你在禦史台的工作,順利許多。”
陳青兕說著,將煮好的茶遞給了狄仁傑。
對於狄仁傑,陳青兕並沒有將他收歸清流黨的打算。
倒不是不願,而是不妥。
狄仁傑是一個極其有政治主見的人,從他拒絕在京發展,走捷徑就可以看出一二。
狄仁傑並不在乎自身官職的大小,不管身處什麼職位,他都甘之如飴的貢獻自己的力量,為百姓謀福。
曆史上狄仁傑多次居於高位給一擼而下,甚至從高高在上的宰輔,給下大獄貶罰到彭澤當一小小縣令。換作大多數人,十有八九會覺得自己大誌難酬,或是自哀自怨,鬱鬱寡歡,或是直接擺爛,飲酒作詩,抒發心中不忿。
狄仁傑不同,他當宰相,那就乾宰相的事,千古名相,負責天下機要,沒有幾人比的出色,貶到地方當縣令,那就當一個好縣令,全心全意的為一縣之民謀福。
心態之穩,心智之堅,鮮有可比者。
狄仁傑不是一個能夠輕易被利益權利政治抱負束縛住的人……
與其強行捆綁他手腳,不如任他自由發揮。
自己無暇顧及朝中之事,讓狄仁傑去調查武皇後背後的人,少不得會讓他置身於危險之境,有張文瓘給他撐腰,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至於狄仁傑會不會成為張文瓘的人,陳青兕並不擔心。
他都沒把握掌控狄仁傑,張文瓘又何德何能?
狄仁傑雙手接過茶盞,聞了聞茶香,吹去熱氣,淺嘗一口,才道:“先生又給學生上了一課。”
都說宰相肚子裡能撐船,陳先生雖非宰相,這胸懷卻遠勝宰相。
狄仁傑想了想從行囊中取過一方碧綠色的硯台,道:“這是學生在臨洮得來的奇硯,贈予先生,以賀先生新婚之喜。”
這禮物送的唐突,其實狄仁傑一開始並沒有送禮的想法。
主要是覺得陳青兕此事做的不妥。
覺得陳青兕對李紅清固然做到無愧,可對於發妻卻是莫大的傷害。
即與李家娘子一往情深,到了不願負天子不負卿的地步。
那蕭妙宸這位發妻又如何?
狄仁傑很敬重陳青兕,不想說他的不是,卻也不願祝賀。
但今日抵達長安,卻聽到了陳青兕為蕭妙宸寫的《昨夜星辰昨夜風》。
其實跟狄仁傑一樣想法的人不少,畢竟蕭妙宸的賢惠是人所共知的。
不論對內對外皆是如此……
為其抱不平的可不隻是淺言一個。
但隨著《昨夜星辰昨夜風》這首王炸一出,長安上下剩下的隻有羨慕了。
本來在這個男權時代,男人擁有多個妻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若非陳青兕頂著王法二娶妻子,就憑陳青兕的身份,即便納七八個姑娘入宅都不會有人說三道四的。
現在一個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一個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天子不負卿。
外人還有什麼好乾涉的?
狄仁傑為官清廉,本身無長物,這方硯台是他在洮州破案所得,是唯一貴重且拿的出手的東西。
陳青兕接過硯台,左右觀摩,見硯台碧綠、雅麗珍奇,上首摸了摸,材質堅而細,讚不絕口,“果然是好硯”。
這應該就是四大名硯之一的洮硯石了吧?
洮州產奇石,這是古來有之的記載。
但將奇石製成硯台從而揚名,卻是開元時期的事情。
現在還未有洮硯石這一說法,但此硯石的質地毫不亞於成名已久的青州硯、絳州硯……
送彆了狄仁傑,陳青兕又找來了周奎。
“讓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陳青兕讓周奎去查四個人,分彆是武皇後手上的四大酷吏來俊臣、周興、萬國俊、索元禮。
其實這是病急亂投醫的舉動,四大酷吏都崛起於武皇後登基以後的事情。武皇後為了穩住權勢,特地開啟告密的風氣,用四大酷吏來排除異己,以坐穩皇帝之位。
隻是既無頭緒,那就利用自己後世人開天眼的外掛,逐一排查。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給周奎找點事也行。
周奎苦著臉說道:“郎君,目前隻查到萬國俊的確切消息,至於周興,他的名字太常見,在長安任職的胥吏就有三個。來俊臣倒是有此人,隻是現在不知所終。索元禮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陳青兕並不指望出什麼結果,無所謂的說道:“詳細說來!”
周奎道:“萬國俊現在在工部任職,他原是刑部的人,最擅逼供,後來不知為何調到了工部,現在正跟著李崇德開渠治水。”
“周興年歲完全對不上,當不是郎主要找的人。”
“來俊臣,這個應該是郎主要找的,就是萬年人,不良帥對他記憶猶新。此人天性凶險殘忍,反覆無常,不事生產。不良帥形容他是天生的壞種,被不良帥毒打了一頓,逃走了,去向不明。”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