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現在她還沒有成熟,遠不是那個翻雲覆雨的武曌。
divcass=”ntentadv”陳青兕相信經過一連串的受挫,武皇後不可能還不知道有人對付自己。以其性子,肯定已經懷疑上他了。
隻是懷疑跟證實是不同的概念。
他陳青兕現在並非尋常的小角色,他是有大軍功在身的隱相。
即便是武皇後,也不敢不願輕易得罪。
隻要她沒有實際證據,最多也就背地裡使絆子,除非讓她抓到一擊必殺的機會,不然就不敢將之得罪死。
以武皇後的智慧,不會貿然招惹一個如此地位的重臣,哪怕自己再不喜歡。
陳青兕並不懼與武皇後為敵,隻是身在暗處遠比明麵上更好行事。
陳青兕耐著性子,再給李崇德最後幾日。
這天朝會之上,陳青兕依舊在夢遊。
陳青兕最善做官,他在朝會廟堂上極少發言。
因為他是兵部尚書,兵部尚書負責兵事,而兵事向來極少在這種人多口雜的廟堂上商議。
朝會上說的大多都是民生政策,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乃當官的金玉良緣。
哪怕聽到好笑愚蠢的事情,他都不會多說什麼。
憋笑,他也很專業。
當然李治在私底下谘詢,那是例外。
大多的時候,陳青兕就跟廟堂上的諸多大將軍一樣,當一個台柱站著。
直到李崇德出列。
“陛下,臣彈劾巂州刺史梁昭之貪汙受賄,慵懶成風,致使惡徒草菅人命,有失聖恩。”
李崇德昂首挺胸,正氣凜然,一字一句,字正腔圓。
陳青兕精神略微振奮,心裡哼了一句“終於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
李崇德為何彈劾梁昭之,陳青兕不清楚,但他既出手,定是奔著李義府去的。
唐朝的諫官是一群很特殊的存在,在李世民的縱容下,諫官擁有左右輿論的力量。
李治並不吃這一套,他遠沒父親李世民那樣的胸襟,誰敢像魏征欺負他父親一樣欺負他,小鞋一輩子都彆想脫下來。
當然對待大臣,李治還是沿用了自己父親的態度,有利於自己的把控。
李崇德身為給事中,他這邊彈劾的奏疏一送達,得到李治恩準調查以後。
諫官的程序開始運轉,監察禦史動身前往巂州調查。
巂州刺史梁昭之有無問題,當然是有問題的。
貪汙受賄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身在巂州這種荒蕪偏遠之地,宗族的力量是能夠與地方官府對抗的。
大多官員在這種地方,如果不收他們的錢,甚至連府衙基本運作都難以運行,並不經查。
至於慵懶成風,致使惡徒草菅人命。
這個既冤又是事實……
巂州偏遠,州府內不少流放的惡徒,還有身居山裡的土著。
他們好勇鬥狠,貪利輕生。
為了一點蠅頭小利,都可能鬨出人命。
然後往山裡一躲,三五年不出來,到底是死在山裡,還是跟著山裡的土著立足生子,難以確認。
最後一樁樁一件件的命案,大多都是懸案。
要怪刺史,有一說一,真怪不上,但說懶政卻是毋庸置疑。
一告一準。
梁昭之毫無懸念的受到了懲處,李義府不出意料的摻合其中。
刑部。
刑部尚書劉祥道看著手中的供狀,留意到了供狀裡涉及李義府的狀詞。
李義府在巂州出手闊綽,每逢佳節都會往州府衙門送不少的禮物。
儘管李義府官威猶在,地方官紳都很給李義府這個前宰相權臣的麵子,李義府自己也明白寄人籬下需要打點。
此番這些打點物件,皆成了贓款。
劉祥道看著李義府,想起了最近官場上流傳的消息。
李義府的舊部打算利用封禪大典,讓李義府獲得大赦的機會。
劉祥道出身官宦世家,對於當官的彎彎繞繞,清楚不過。
想著李崇德當殿狀告巂州刺史梁昭之的事情,心中有數。
畢竟在京中誰能不知李崇德將李義府請入族譜,又將之從族譜刪除的事情。
前因後果,一下子明了。
“李義府此人得好好查查,昔年他辜負聖恩,濫用陛下器重,無惡不作,其罪當誅……陛下心慈,留他性命,給他機會。卻不想即便遭貶於巂州,依舊不知悔改。”
劉祥道大義凜然的說著。
李義府落到他手上,肯定討不得好。
當初李義府垮塌,劉祥道是李治欽點的主審官。
因為李義府惡貫滿盈,天怒人怨,以至於民間百姓甚至寫了一份河間道行軍元帥劉祥道率兵大破大賊李義府的告書,滿長安的宣揚。
這件事情也是劉祥道此生最經典的政績。
現在李義府想要回來,劉祥道自是不願意的。
火,也因此燒到了李義府的身上。
貞觀殿。
李治看著刑部遞上來的最終報道,將之重重的砸在案幾上,忍不住罵一句:“真是不知悔改的蠢貨。”
越聰明的人,往往越容易鑽牛角尖。
李義府落得如此田地,並不覺得是因為迷信之固,反而相信正是因為陳青兕吸取了自己的運勢,才會如此。尤其是聽到陳青兕這些年的成就,更堅定自己的想法。
為了奪回被陳青兕吸去的運勢,即便身在巂州,他仍不忘派人找尋仙姑清虛子以及術士杜元紀。
李治一直留著李義府還想留著他對付關東士族,現在卻令之大失所望。
“大赦不赦,死不悔改之人。”
李治在奏疏上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氣憤難平的李治絲毫沒有留意到在他身側不遠的地方,武皇後咬著鋼牙,用力過猛,都滲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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