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安慶緒者,軍師也。安慶緒在吃了兩次虧之後,已經沒有了剛來時的銳氣和鬥誌,正想撤軍,軍師的話正合他意。
“軍師言之有理,彆人啃不動的骨頭,我們也就彆再啃了。不過,我們就這麼走了,是不是太便宜顏真卿了?”安慶緒很不甘心地說。
“不如派幾個探子混進城去探探虛實再說。”軍師說道。
“這件事就由軍師安排吧。”
軍師馬上安排了四個探子化裝後,趁著人流多的時候往平原城內混。
可是,平原城是好混進去的嗎?城門的衛士和值日官的眼光非常銳利,抓探子都抓出經驗來了。想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混進城去哪裡是容易的事。
“報——”
“講!”
“報顏大人,我們在城門口抓到兩個叛軍探子。”
“帶進來!”
兩個叛軍探子被帶進顏真卿的大帳。
“是安慶緒派你們來的嗎?你們進城的目的是什麼?”顏真卿看了看兩個叛軍探子,問道。
“我們是來平原城找貨源,做生意的。”探子甲說。
“你們想找什麼貨?”
“雜貨,我們做雜貨生意。你們抓我們做什麼?我們隻是小商人,做點兒小生意養家糊口,我們可都是安分守己的黎民百姓。”
“那你們從何處來,又要到哪裡去呢?”
“我們從蓬萊老家過來的,在這裡看看貨源就走。”
“你是從蓬萊老家過來的?”顏真卿說完用蓬萊方言問道,“說幾句蓬萊話讓我聽聽。”
兩個探子一個也不會說蓬萊話。
“怎麼?”顏真卿還用蓬萊方言問,“從蓬萊老家過來的,不會說蓬萊話?卻說得一口流利的範陽方言,哼哼,拿我們當傻瓜嗎?!”
“我看,”副將發火了,“不動大刑,你們是不會說實話的!”
兩個探子還是不動聲色,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暴露自己真實身份的。
“不用那麼費事,”顏真卿說,“今天糧庫抓了不少俘虜,把他們兩個帶過去,肯定有人認識他們。隻要被俘虜認出,不用帶回來了,就地砍了。我看這兩個家夥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走吧!”副將站起來就要走。
“好吧,”一個探子知道瞞不過去了,隻好說了實話:“我們倆都是土生土長的範陽人,一直在安大人的麾下當兵。
“我們都是朝廷的兵呀,安大人說皇上有旨,討伐奸臣楊國忠,我們當兵的隻能執行軍令呀。我們倆是安大人派來探聽你們虛實的,你們要殺就殺吧。”
“不是,”另外一個探子馬上說,“我們沒錯呀?憑啥殺我們?”
“嗯,你們說得有道理,”顏真卿問:“你來探聽我們的虛實,探聽到什麼了嗎?”
“這不剛剛進城就被抓到大人您這兒了,還沒來得及呀。”
“你說實話,你們來了多少個探子?”
“我們隻知道還有兩個探子比我們晚點出來,估計也快被你們的門衛抓到了。我們再怎麼化裝也不像本地人,一到大城門就被守衛看出來了。”
正說著,又有兩個叛軍探子被城門守衛抓到送了過來。
“你們認識嗎?”
四個探子相對看了看點點頭。
“我給你們一個立功的機會,你們要不要?”顏真卿覺得剛才那個探子說得沒錯,他們當兵隻有聽命於將。隻要他們不一意孤行,死心塌地跟著叛軍走到黑,就不殺他們,給他們一條生路。
“要!”四個探子同時回答。
“好,”顏真卿看著他們說,“你們可知道安慶緒的糧草庫在什麼地方?”
“我知道,”剛才說話的探子說,“我可以給你們帶路。”
“我也可以!”另外三個探子一起說道,他們都不想死,都想立功。當兵為吃糧,死了啥也吃不上了。
“集合巨弩隊!帶上油布條和打火石。”顏真卿對副將下達命令。
“遵令!”
安慶緒一共派出了四組探子,分批前往平原城打探城內情況以及城防情況,他估計這個時辰快回來了。
安慶緒和叛軍的高級將領在他的大帳裡,一邊喝茶,一邊商討下一步如何行動。
安慶緒手裡還有一萬多人馬,就這麼灰溜溜地走了。見了父王如何交待呢?沒臉見人呀。
“我們派出去的探子快回來了,看他們回來怎麼說吧。”軍師拿不出更好的計策,麵對守備森嚴的平原城,他已經無計可施了。
“報——”傳令兵突然闖進大帳來報。
“慌什麼?講!”安慶緒見傳令兵非常驚慌地闖進來,喝道。
“報安大人,糧草庫起火了!”
“什麼?糧草庫起火了?”
“你們出來看呀,火光衝天……”
沒等傳令兵說完,大帳裡的將領們都衝出帳外,往西北方向一看,全傻了。
糧草庫的大火映紅了半邊天,看來沒得救了。
這回,安慶緒不想撤軍都不行了。
如果,他不耽誤這半天,還可以帶著糧草回去。現在可好,多待了半天,糧草沒了。全軍一萬多人回去的路上隻有喝西北風了。
安慶緒一撤軍,平原城舉城歡慶!
顏真卿馬上派人把這個好消息傳給魏卓卿。
魏卓卿讓全庫上下放假一天,晚上全庫大會餐,酒肉管夠。王小三舉起酒碗對李二狗說:“二狗哥,跟著你們乾真好,小弟敬你一碗!”
“啥也彆說,乾了!”
肅宗皇帝封魏紫雲為二品振國大將軍的消息,很快在邊關百姓當中傳開了。百姓對女將軍很好奇,口口相傳就把魏紫雲傳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