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姞梁枍終於想起來自己最初聽到“修女”卡牌再現是什麼心情。
並不是驚奇,也不是羞恥和惱怒,而是疑惑——純粹的疑惑。
她明明已經親手銷毀了那張卡牌,而且都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到底是誰能從已刪除的資料裡精準找出“修女”,並將其複原?
“我記得,做出那張卡牌之後,我覺得這種東西一點意思也沒有,就把它銷毀了。但是學院認為我的設計精妙絕倫,說這張卡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論我怎麼拒絕,都堅持要在卡牌設計協會留一份存檔。”
久遠的回憶再度喚醒,就連本人也不確定留在腦海裡的部分是否真切。
但她還是儘量把那些落灰的碎片找出來分析,希望能從其中找到哪怕一點有助於推斷情況的線索。
“卡牌設計協會的存檔,沒有實物,隻有數據,學院就在我動手銷毀卡牌的前一天,把卡牌紋路和設計理念上報給協會,完事了才交給我。”
付滄釗手裡把玩一支按動式陶瓷筆刀,不停地按動筆帽,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音:“也就是說,你懷疑當時的幾個老師有問題?”
“也有可能是從協會流出去的。”姞梁枍補充道。
對麵沉默了,看起來在思考什麼事情。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姞梁枍問。
付滄釗仍舊沉默。
良久,她渙散的目光才重新凝聚起來,沉聲道:“這次獸潮沒那麼簡單,我想修女團也許知道什麼,才會如此囂張。否則就按現在的情況,她們已經違反了結社遊行條例。”
結社遊行條例,指的是每一個私人結社要在全市範圍開展大型聚會活動之前,都要先向市政廳報備,否則視為違規,市民等級要往下降的。
如果修女團真的違反了條例,或者手裡沒有市政廳的某些文件,早該有安防人員出動逮捕她們了。
“你是說……市政廳認為光靠安防廳和軍隊,還不足以撐過這一次獸潮?”姞梁枍向來是個明白人,付滄釗隻輕輕點了一下,她便意識到不妙,“或者說,雖然兩個官方組織有能力保都市周全,但細節上有可能疏漏,需要專精近戰肉搏的修女團補上?”
付滄釗點點頭。
沒過幾秒,她撇撇嘴:“但是說真的,我不敢保證這些一時衝動的人真的能起到什麼作用。彆看她們個子都比我高,真要見了血,怕不是要跪!”
姞梁枍雙手環抱胸前,靜靜等待下一句話。
果不其然,付滄釗又說:“如果修女團應付不了那些事情,我可能要去市政廳一趟,五年前我剛來都市的時候,在那邊寄存了一樣東西。
“另外,如果你們碰到了事務所無法解決的事情,就去聯係鬆希明,她能幫你們。”
姞梁枍:?
佩佩安安靜靜地蜷縮在沙發上擺弄光腦,認認真真地吸取學習模塊裡載入的知識,對“音聲獨享”之外大人們的對話恍若未覺。
“雖然她沒說,但我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付滄釗瞄了一眼佩佩,她剛聽說這孩子有了新名字,鬆希明幫忙開了綠燈,登記效率變得極高,心中已經有了猜測,“我沒有辦法告訴你,那樣不合規矩,但我能保證的是,她絕對比表麵看起來強多了。”
廚房裡有個暗紅色的腦袋瓜大口大口啃著漢堡,她真是愛極了這種葷素搭配營養齊全的食物,吃起來又方便。
為什麼現實世界都說漢堡這種快餐屬於“垃圾食品”?大概是因為裡麵可以夾的東西五花八門。
經過付滄釗的改良,漢堡真真切切變成了一種健康、便捷又美味的快餐,冰皓琪吃得非常享受。
然而當客廳兩個大人聊天,聊到鬆希明的身份可能很特殊,她忽然嗆了一口,咳嗽半天才解決掉食物卡在嗓子眼的不適感。
因為就在付滄釗承認鬆希明實力不凡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此時此刻冰皓琪隻想吐槽,你們卡牌都市可真夠安全的,付滄釗那麼謹慎一個人都能毫不設防地隨便串門……
那個夜晚的記憶是那樣生動且真實,仿佛也在冰皓琪自己身上上演過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