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青用熱毛巾給張桂花敷臉。
“嘶…你這死丫頭不能輕點嗎？”
張桂花兩邊臉浮腫，嘴皮也破了一道口子。
周光華從醫院回來就一直坐在沙發上抽煙。
那滿是泥巴的衣服也沒換。
地麵全是煙頭和煙灰。
煙霧彌漫在屋子裡，熏得周青青直咳嗽，張桂花坐起來怒罵：“抽抽抽，抽死你得了，廢物東西，你老婆被打，屁都不敢放一個，老娘當初瞎了眼才嫁給你這麼一個窩囊廢玩意兒…”
“這不是你自找的嗎，你忘了當年老頭子提著斧頭去找吳駝背那件事了？”
周光華今天火氣也很大，聽見張桂花罵自己，忍不住回懟了一句。
當年吳駝背到處傳這件事，老爺子喝了兩斤酒，提著斧頭滿村子找吳駝背，嚇得吳駝背跑到外省躲了三年才敢回來。
張桂花冷哼道：“誰讓他們那麼缺德的？我還偏要戳他們痛處…”
周青青小心翼翼問道：“媽，你都說啥了？”
“我說他們缺德，活該生個兒子被拐賣…”
張桂花得意洋洋道：“等我大哥二哥過來，我還要當著他們的麵重複這件事…”
周青青繼續問道：“二伯的兒子不是周晨嗎，周晨被拐賣過？”
張桂花譏笑道：“周光明18歲那年就把何英騙上床了，何英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才17歲，不過那個孩子還沒滿周歲就被人販子給偷走了，直到過去五年，兩人才要了第二個孩子，也就是周晨那小王八蛋…”
“那你真不應該提這件事！”
周青青怯生生開口，眼眸裡對自己這個母親生出厭惡。
為人父母，兒子被人販子拐賣和喪子之痛沒什麼區彆。
提起人家喪子之痛，誰能接受得了？
張桂花冷冰冰道：“那你是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何英在王珊珊麵前說你爸壞話，害得你爸以後在江州都接不到工程了，你爸接不到工程，你們姐弟倆哪裡來的錢用？她這是想把我們一家逼上絕路！”
“你找了大舅和二舅過來？”
周青青想到母親剛才的話，後知後覺問道。
“不然我這兩巴掌怎麼辦，指望你那廢物老爸嗎？”
張桂花指著自己被扇腫的臉問道。
叩叩叩！
外麵忽然響起敲門聲。
張桂花愣了一下，隨後譏笑道：“多半是周光明父子倆過來道歉了，青青你去開門，讓他們跪到明天早上，否則我是不會原…”
砰！
房門被一腳踹開，張桂花聲音戛然而止。
周光華嚇得猛地一個激靈。
門口站著兩名身材魁梧的壯漢。
院子裡站著烏泱泱的人。
兩名壯漢讓開道路，一個身穿皮衣的漂亮女人推著輛輪椅緩緩走來。
輪椅上坐著一個豎著三七分背頭的的青年，臉上留著稀疏胡茬，眸子裡泛著寒芒。
周青青臉色蒼白一片，瑟瑟發抖。
張桂花一聲冷笑：“怕什麼，這是你大舅找來的人…”
說著就起身走向大門：“你們老大沒過來嗎？怎麼還找了個瘸子？咱們蓮花縣有那麼缺人嗎？”
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院子裡那烏泱泱的人就往兩邊散開。
院子外麵，沒有月光。
不過仍能看見一道略顯單薄的身影佇立在大門口。
張桂花眯起眼睛，試探性喊道：“周晨？”
單薄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來，很快就站在了張桂花跟前。
正是周晨！
“周…周晨…你…”
張桂花踉蹌著退後了兩步，鎮定心神後，對外麵的人吼道：“你們還愣著乾嘛，我要教訓的人就是他，你們給我打斷他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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