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主臥室的房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正是蔣婉。
看到臥室的燈還沒關,而我也看著她的方向。
蔣婉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隨手一丟,坐在窗邊靠在我肩膀上:“你怎麼還沒休息?是不是在等我?”
我一愣,突然也意識到自己明明已經非常疲倦,但就是沒有休息,直到看到她回到家。
“不是都跟你說了,不要等我,早點休息?”她捧著我的臉,與我對視。
我注視著蔣婉的雙眸,心中一陣刺痛。
蔣婉的身上帶著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即便她已經脫掉了外套,那股刺鼻的味道也仍舊彌漫在我們之間,久久不曾散去。
蔣婉認識的人,還在醫院,能讓她陪伴一整晚的,我想不出彆人,隻有勒然。
果然,她是去見了勒然的吧。
心中的痛意一陣陣襲來,我卻沒有開口質問。
我找不到質問蔣婉的理由和意義。
如果她心裡真的有我,就不會在上一秒許下要重新開始的諾言之後,跑去守著勒然一整晚。
我垂眸,像是在看她:“婉婉,程秘書打過電話來,今天他出差了嗎,為什麼沒跟你在一起?”
我的話,讓蔣婉身體微微僵硬,她愣了一瞬才答道:“他怎麼給你打電話?說了什麼嗎?”
她是怕程岩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嗎?
隻可惜,程岩的嘴很嚴,不會說出任何對蔣婉不利的話。
即便他也跟我一樣,很討厭勒然的存在。
“沒有,隻是問了你在不在家,沒有說彆的。”
蔣婉笑著點頭,挽住了我的手臂:“應該是我手機沒電了,他正好在處理其他事情,沒在公司。”
說話間,蔣婉把手機拿了出來。
她的手機確實已經關機了,充上電開機後,有幾通未接來電的提示,全都是程岩打來的。
蔣婉看著屏幕上的提示,微微皺眉:“你隻知道等我,卻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問問,不擔心我背著你做什麼壞事?”
她臉上的笑很真誠,能看的出來是真的很開心我並沒有打電話給她。
至於擔心……
我確實擔心蔣婉說的話都是為我設下的陷阱,可我也已經知道了真相,在追問就不禮貌了。
我刻意地回避了這個問題,推了她一把:“時間不早了,去洗漱一下,你還能眯一會兒,不然去公司會沒精神的。”
“程秘書說,你今天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客戶要見,不是嗎?”
大概是我的聲音太過波瀾不驚,蔣婉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她隻是看了一眼時間,確認我說的沒錯,就起身在我側臉上印下一吻,隨即轉身直奔浴室。
我看著蔣婉的背影,胃中傳來的陣陣疼痛讓我沒時間去思考我們之間的關係,趕忙從床頭櫃裡取出止疼藥。
兩片止疼藥下肚,我這才感覺到一絲安全感。
心痛嗎?當然痛!
本就已經沒剩多少時間的我,究竟要拿出多大的勇氣才能重新嘗試接受蔣婉,恐怕她這輩子也不會知道答案。
可我卻笑了。
鏡子裡,我的笑比哭還要難看。
一顆本就殘破不全的心,剛剛結痂的傷疤被蔣婉親手撕開,頓時變得鮮血淋漓。
可透過那一抹刺痛,我看清了我的未來。
與其糾結我是否能與蔣婉重新開始,不如就維持現狀。
我們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一對親密且登對的夫妻。
蔣婉再也不會用那些來路不明的男人刺激我,而我也不會因為勒然的存在覺得受到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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