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執,我還是選擇留在主臥。
反正要不了多久,蔣婉就會放棄。
走進主臥沒看見蔣婉的人影,我跟著鬆了一口氣。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躺在床上本想著趕在蔣婉回來之前入睡。
沒成想,剛剛閉上眼睛,蔣婉就好像察覺到什麼一樣,走進臥室躺在我身邊。
身邊的床微微凹陷,隨即一雙溫熱的手臂就纏了上來。
蔣婉的頭就抵在我的背後,我隱約能聽見她的低聲呢喃。
斷斷續續飄來幾個模糊的音階,湊在一起好像是“對不起”的意思。
我知道蔣婉為什麼會主動說對不起,應該是因為他已經發現了真相的緣故。
可我要的不是這句遲來的對不起,更不是她的良心發現。
如果一開始蔣婉和我結婚是因為恨,我不是不能理解。
雖然我沒有經曆過蔣婉所經曆的一切,可在拋下她的同時,罪惡感和傷心並不比她少。
所以,即便隱約知道了真相,我也願意守在蔣婉身邊,等待她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可我沒有等來這一天。
八年時間,每天我都活在自己編織的夢裡。
用欺騙自己的方法,告訴自己蔣婉總歸會有看清真相的一天,到時候她就能明白我的好。
或者,我的愛能讓她忘掉仇恨。
這一天,來的還是太遲了。
這一天的到來,耗儘了我滿腔的愛意,也耗儘了我的生命。
最可怕的是,如果蔣婉現在能調查清楚這一切,就說明羅姨並沒有把痕跡處理乾淨。
隻要蔣婉願意,她是有機會調查到真相的。
可她沒有選擇調查,而是相信了看到的一切,願意相信我就是一個見錢眼開,見異思遷的人。
或許,從最開始,我們的相遇就是一個錯誤。
蔣婉大概發覺我沒有睡著,她貼在我的後頸上,聲音很低、很柔:“晏隋,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會儘我的一切,去彌補我之前的過錯。”
聽到這句話,我沒有感動,沒有激動,隻有一種“還我清白”的解脫感。
感覺到腰間的手臂在不斷收緊,我按住了蔣婉的手臂:“蔣婉,事已至此,你能相信你查到的真相,我就已經很感激你了。”
“我不需要任何補償,如果你真的想補償我,就簽下離婚協議,讓我們重新變成陌路吧。”
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蔣婉是真的恨我。
恨意的源頭確實是我,可是她又何嘗不是半點不曾相信過我,也不曾相信過我們的感情?
累,我實在是太累了。
以我的身體,不能承受她下一次的折磨。
我還有好多心願沒有完成,我不想把短暫的時間都用在修複我的感情上。
身後的蔣婉突然沒了動靜,但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
背後傳來的嗚咽聲,還有睡衣背後的濕潤,也都在提醒我蔣婉是真的知道了真相。
可這又有什麼用?
就像當初我自認為是為了蔣婉好,所以才願意離開她,卻讓她陷入無邊的恨意之中一樣。
被她所折磨的八年,也是我痛苦的根源。
現在隻要閉上眼,我的腦海裡就會回想起蔣婉說的那句“隻是還沒玩夠”。
這一夜,注定無眠。
隔天一早,蔣婉很早就醒了過來,悄悄鑽進我懷裡,用手描繪著我的眉眼。
自從生病以來,我開始變得睡眠質量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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