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用手支撐墜落的身體,手臂上傳來的劇痛以及清脆的碎裂聲,讓我意識到我的手臂可能已經骨折了。
再然後,就是一陣雜亂不堪的聲音。
我想看看林然有沒有事,因為我在被救護車撞到之前,我明顯能感覺到林然是想救我的。
隻是這一眼,瞬間將我那顆本就傷痕累累的心再次撕裂!
勒然撲向蔣婉,死死的抓著她的手,渾身顫抖的樣子,像極了受了委屈的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我們幾人的位置,隻有勒然能推到我。
可蔣婉,甚至都沒向我靠近一步。
好在救護車及時停下,上麵下來的醫護人員立刻用上麵的擔架,將我重新送回醫院內。
在擔架經過蔣婉身邊的時候,她衝了上來,卻被林然一拳砸倒:“你他媽還是人嗎?你為什麼不看好你的人!”
蔣婉從地上爬起來,朝著我的方向靠近,被柳青死死抓住:“不要再靠近他,你的每一次靠近,都是對他的傷害,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他們的聲音逐漸變得模糊,最後我隱約隻聽見兩個字“報警”。
勒然與蔣婉之間的種種恩怨我沒有心情參與,但他們選擇報警是對的,如果那輛救護車不是因為馬上就要停下來,恐怕我早就已經當場斃命。
隨著我逐漸失去意識,我的腦海中也開始不斷閃現這麼多年發生的點點滴滴,我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我的一生,都被囊括在這個夢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耳邊多出很多嘈雜的聲音,那些聲音聽起來很熟悉,但又好像是在爭吵些什麼。
“很……吵!”我艱難的張開嘴,隨即才睜開雙眼。
剛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林然嘴角的淤青,我下意識的皺眉,抬手想要去觸碰林然臉上的傷,被他下意識的躲避。
“晏哥,你醒了,我這就去叫醫生。”
我想拉住林然,可手臂上傳來的陣陣劇痛,讓我忍不住痛呼出聲。
“你彆動,你的手臂……”林然的眼眶紅了。
我的手怎麼了?
我低頭看向右手,發現已經被打上了厚重的石膏,就算隻是想動動手指這麼簡單的動作,都能引起一陣劇痛!
“晏哥,你的手臂粉碎性骨折,醫生說……”
林然的話沒說完,柳青起身攔住他:“先彆說這些,去把醫生叫來。”
林然轉身離開的一瞬間,我看到眼淚從他臉上滑落,我有些不解,卻又些隱隱的擔憂,“林然說我的手臂怎麼了?”
柳青的眼神裡也彌漫著痛苦:“醫生說,你的右手以後恐怕無法做任何精細的工作,就算粉碎性骨折能夠養好,恐怕也會留下後遺症。”
我愣住,做設計這一行,需要動筆,需要用手來吧腦袋裡的東西描繪在紙上,我明明很快就能脫離蔣婉,為什麼還要落得這樣的下場?
柳青冰涼的食指落在我臉上,抹去我臉上的眼淚:“小晏隋,想哭就哭吧。”
我奮力起身,靠在柳青腰間,哭的泣不成聲。
我熱愛設計,哪怕是我決心放棄工作的那八年裡,我也從來沒有懈怠,仍舊會畫手稿來鍛煉自己的專業能力。
眼看著我就能離開蔣婉,去追求我的夢想。
可現在,一切都已經變成了泡影!
病房的門被人打開,我下意識認為是林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不會再期待蔣婉出現在我麵前,甚至根本就不會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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